苏锦烟齐弘礼全文txt小说(主角齐弘礼苏锦烟) 完整版,个人感觉很棒的一篇文!故事够曲折,有虐有爱,感情专一,一路悬念不停,看到停不下来,用了两天时间一口气看完的。...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厉声道:“调动所有禁军,封山,务必找回贵妃!”“是!”齐弘礼停滞片刻,终是对沈芯竹开口:“随朕回营,让太医给你看看。”“是,陛下。”...
不过转瞬,齐弘礼的眼睛犹如被那抹血色沾染,猩红一片。
他暴怒出声:“将这群逆贼就地格杀!”
说罢,他径直从马上跃下,竟不顾安危,抽出剑便朝着还在怔愣中的拓拔野攻去!
“陛下!”
齐弘礼脑海中一片空白,他能看到的,只有软绵绵倒在地上的苏锦烟。
拓拔野慌忙架剑挡住他的攻势,可齐弘礼双眼赤红,甚至以伤换伤,剑光如练,血色满身。
拓拔野怒骂一声:“齐弘礼你这个疯子!为了个苏锦烟,命都不要了?”
“朕今日便要你死!”
齐弘礼声音沉静,却带着一丝不管不顾的疯狂。
拓拔野狞笑:“行,你想当情种,本王就成全你!全都围攻,用我们的命换他的,部落勇士定会拿下京城,为我们复仇。”
“为了部落!”
所有逆贼眼中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冲向此处。
齐弘礼手臂、胸腹之间多了几道血淋淋的伤口,就在他站在苏锦烟身边时,却听身侧传来沈芯竹苍白无力的声音。
“烨哥哥。”
齐弘礼猛然顿住脚步,他挥剑刺入贼子胸膛,冷冷转头:“还能走就站起来,朕会带你出去。”
沈芯竹看了眼他身后毫无声息的苏锦烟,竭力按下心中欣喜,听话走到齐弘礼身边。
拓拔野带来的手下在禁军的包围下逐渐减少,最后能站在齐弘礼身前的,不过数十人。6
齐弘礼眼神冰冷,他对沈芯竹开口:“朕会护着你二人,只有一点,你看好她。”
沈芯竹还没来得及说话,齐弘礼眼神一厉,抬剑狠狠往前劈去。
温热的血液瞬间落在了沈芯竹白净的脸上,她瞳孔一缩,整个人瘫在了苏锦烟身边。
半个时辰后,齐弘礼单膝跪地,靠着手中剑才勉力撑住没有倒下。
他身上的衣物,已然被鲜血尽数染红,而身前,逆贼尸首堆积成山。
齐弘礼鹰隼般的眼眸扫视四周,警惕有漏网之鱼从某处窜出。
禁卫军统领跪在他身前。
“陛下,逆贼三百七十二人,尽皆伏诛,无一活口。”
当啷。
齐弘礼手一松,利刃落地,他慢慢转身,边沉声道:“朕知道了,你去唤太医过来,朕……”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在他身后,沈芯竹满脸仓惶的看着自己,而本该在她身侧的苏锦烟,却消失无踪!
齐弘礼脸上闪过一丝极度的惊怒,他厉声喝道:“贵妃呢?”
沈芯竹被他吼的一颤,泪即刻流出来。
她带着哭腔开口:“陛下,臣妾有罪,有人趁陛下鏖战,从臣妾手中夺走了贵妃娘娘的尸身。”
齐弘礼这才看见,沈芯竹的手臂上有着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血液在她身侧凝聚了一滩。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厉声道:“调动所有禁军,封山,务必找回贵妃!”
“是!”
齐弘礼停滞片刻,终是对沈芯竹开口:“随朕回营,让太医给你看看。”
“是,陛下。”
营帐内。
沈芯竹坐在下侧,哪怕太医小心翼翼到了极点,但她该受的疼一点都没少。
上方齐弘礼身边也有太医为他诊治伤口。
这些老太医本以为此次只是来走个过场,却不成想九五之尊都伤口满身,一个个花白的头发更是白了不少。
这若是料理不好,老命都得丢在这里!
沈芯竹偷偷瞥了一眼上方神情冷凝的齐弘礼,委屈的咬住了下唇,一声都不敢吭。
齐弘礼此刻全部注意力全都放在帐帘处。
终于,帐帘被掀开。
禁卫军统领单膝跪地。
“陛下,臣等无能,翻遍山野,仍未寻到贵妃踪迹。”
齐弘礼心里的戾气几欲压制不住,抬手便将手边的茶盏砸向他。
睚眦这才坐了回去,满屋令人窒息的内力骤然全部收回。“滚出去吧,日后无事,别来我这别院。”拓跋宏狼狈爬起,躬身告退。在他走后,一道苍老的身影却从后堂走出,看着拓跋宏的背影,拱手道:“二爷,这人,用不得了。”...
就在秋猎围场人心惶惶之时,一辆朴素至极的马车晃晃悠悠停在了城郊某个院落前。
马车上下来两个身形高挑的女子,将一个裹着披风的女子抬了进去。
走到大门紧闭的里屋处,一人出声。
“主子,我们将人带回来了,如今呼吸灭绝,只怕是活不成了。”
一个磁性有力的声音从里传出。
“抬去后院让医师救治,告诉他们,救不活,就去死。”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晚用什么菜一般。
房间之内,拓跋宏看着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心里的怒意几乎压制不住。
“我手下的人在围场内死了几百个!你不给我一个解释?”
那人带着一张青铜睚眦面具,只露出一双黑如九幽的眼,一袭黑色劲装勾勒出他精壮有力的身形。
他似是发出一声低笑,语调却凉薄残忍。
“我跟你说不要动手,你一意孤行,如今不过死了几百人,便坐不住了?”
拓跋宏猛然捏紧椅子把手,气的整个人都在发颤。
“睚眦,你不要太过分!”2
被唤作睚眦那人轻飘飘看了拓跋宏一眼,下一刻,他站起身来,铺天盖地的威压骤然爆发。
“就连你爹在我面前,也要恭恭敬敬唤我一声少主,你如今在我面前如狗一样叫唤什么。”
拓跋宏脸色陡变,下一刻,他竟被那无穷无尽的威势逼的跪倒在地。
他咬紧牙关,睚眦却慢条斯理的欣赏着他的负隅顽抗。
一刻钟后,豆大的汗珠从拓跋宏脸上滑落,他终于低下了头:“少主,是我逾矩了。”
睚眦这才坐了回去,满屋令人窒息的内力骤然全部收回。
“滚出去吧,日后无事,别来我这别院。”
拓跋宏狼狈爬起,躬身告退。
在他走后,一道苍老的身影却从后堂走出,看着拓跋宏的背影,拱手道:“二爷,这人,用不得了。”
坐在堂内的睚眦摆摆手,语气轻松几分。
“顾老,不过一群塞外的狗腿子罢了,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顾老叹息一声,转移了话题。
“不知二爷救了那迟家女回来是为了什么?属下听说,她在宫中恩宠无双,这岂不是一个烫手山芋。”
睚眦沉默良久,淡声开口:“山芋烫手,说明熟透了,熟透了才好吃。”
“至于我救她回来为了什么……”
他语气认真:“自然是为了喜欢啊。”
说出‘喜欢’二字时,他话语里透出的,竟是一份罕见的欣喜自得。
顾老一怔,本想劝阻,可想到他从前的遭遇,又将那些话咽了下去。
罢了。
转眼便是半月过去。
苏锦烟终于从昏睡中悠悠转醒。
刚有意识,沉而不腻的檀香便窜入鼻尖,她心下一顿,这香气细腻,只有宫中才用得起。
她睁开眼,看向四周。
床帘是苏州特制的贡品,就连帐钩都是金丝玉带。
房间其他各处,无一不精致名贵。
就在她细细打量时,一个清越带着佛性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他轻声喃喃:“皇嫂?这称呼喊起来,哪有瑾初好听?”京都,皇宫。齐弘礼从奏折中抬头,大太监即刻上前,问道:“陛下今夜,想去何处歇着?”齐弘礼薄唇抿起,他问:“贵妃还未有消息吗?”...
苏锦烟即刻转眼看去,当看到那张与齐弘礼相差无几的面容,她心口不由一颤。
玄明满目平和的看着她,圈着佛珠朝她行了一礼。
苏锦烟脑海中陡然回忆起在围场发生的一切……
她明明被逆贼包围,为何再醒来时会在此处?
看着她眼底的惊惶与猜疑,玄明的脸色半分未变。
“皇嫂莫要惊惶,是我救了你。”
苏锦烟敏锐的察觉到,这一次玄明,并未自称小僧。
她抿了抿唇,将心中疑虑按下,轻声道:“多谢。”
玄明刚欲朝前踏步,苏锦烟再度出声:“玄明大师,纵然你是出家人,更该知晓男女之防,还请止步。”
他微微一顿,旋即勾唇笑开。
本棱角分明的脸因着这个笑,显得软化不少,给人一种毫无攻击性的感觉。
苏锦烟有些别扭,她从来未在齐弘礼身上感受过这样的平静与松弛。
那个人永远像个木偶,在她面前演着他早已写好的话本子。
苏锦烟收回思绪,突然想到一件事,她猛然一惊,想坐起来,胸口却突然传来剧痛,她不自觉的轻嘶一声,再不敢动了。
只是她依旧语气焦急的问着玄明。
“本宫昏迷了多久?这里是哪,可有迟家的消息?”9
“不多不少,刚好一月,至于迟家的消息……”玄明一顿。
苏锦烟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一月?!
玄明的话继续着:“不知迟首辅无罪释放,是不是皇嫂想要听到的消息。”
苏锦烟突然愣住。
她有些疑心自己听错了。
可对上玄明澄澈坦然的目光,不知怎的,她的心又落回了原处。
玄明见她脸上隐有疲态,张嘴说道:“皇嫂,你重伤未愈,好好休息,我先告辞了。”
苏锦烟确实觉得眼皮有些沉,闻言轻轻点头。
玄明走出门,关门的声音几不可闻。
等他转身时,脸上的佛性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庙里佛像那般木然冰冷。
他轻声喃喃:“皇嫂?这称呼喊起来,哪有瑾初好听?”
京都,皇宫。
齐弘礼从奏折中抬头,大太监即刻上前,问道:“陛下今夜,想去何处歇着?”
齐弘礼薄唇抿起,他问:“贵妃还未有消息吗?”
大太监脸色一僵,赶紧道:“陛下莫急,你派的人已在各处寻找,便是迟家也出动了不少人手,都为贵妃娘娘操心着呢。”
齐弘礼抬手捏了捏眉心,他想起大太监先前那个问题,无力道:“哪也不去,就歇在乾清宫。”
眼看着他要走,大太监咬咬牙,还是说道:“陛下,今儿沈答应派婢女来了几回。”
齐弘礼脚步一顿,他这才想起昨日答应了沈芯竹今天要去看她。
大太监站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出,只求自己不要惹怒这位帝王。
好在,齐弘礼沉默一会儿,还是开口:“那便摆驾点翠宫。”
不过一刻钟距离,齐弘礼便到了点翠宫门外。
沈芯竹早就得了消息,等在门口。
见了齐弘礼,她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给陛下请安。”
齐弘礼语气淡淡:“起来吧。”
他的语气和平常并无不同,刚要进殿,目光却顿在一个扫着枯叶的婢女身上。
齐弘礼语气莫名:“那是吟霜?”
沈芯竹笑道:“是啊,臣妾见吟霜无处可去,便让她在臣妾这做点杂事,等贵妃娘娘回来,臣妾自然会将吟霜还回去。”
齐弘礼沉吟片刻,还是开口:“吟霜既是凤鸾宫之人,在你这也不合适,让她回原处,你这里,让管事的拨两个丫鬟就是。”
沈芯竹脸色骤变。
吟霜骤然抬起头来,她扑到齐弘礼面前跪下。
沈芯竹喜笑颜开的跟着他踏入内殿。她本以为齐弘礼会在自己这里歇下,但没想到只用了晚膳,体贴的话都没得几句,齐弘礼便离开了。出了点翠宫,大太监看着齐弘礼冰冷的神色,半个字都不敢说。只在心里怒骂沈芯竹不识时务,陛下最不喜欢背主之人,吟霜那样的奴婢她还当个宝收入宫中,真当谁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齐弘礼脸色顿时阴沉下去,就连沈芯竹看着跪在面前的吟霜,也是一愣。
不过转瞬,沈芯竹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高傲之感。
不过短短一月,苏锦烟的婢女便朝她投诚,这足以证明她比苏锦烟强。
此刻,沈芯竹几乎想要苏锦烟立刻出现,尝尝这众叛亲离的滋味。
她看着齐弘礼冷冽的神情,大着胆子开口:“陛下,既然这婢女愿意,那便让她留下,好不好?”
齐弘礼看她一眼,目光深沉的让人察觉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半晌,他说:“依你便是。”
沈芯竹喜笑颜开的跟着他踏入内殿。
她本以为齐弘礼会在自己这里歇下,但没想到只用了晚膳,体贴的话都没得几句,齐弘礼便离开了。
出了点翠宫,大太监看着齐弘礼冰冷的神色,半个字都不敢说。
只在心里怒骂沈芯竹不识时务,陛下最不喜欢背主之人,吟霜那样的奴婢她还当个宝收入宫中,真当谁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可齐弘礼直到回了乾清宫,也没就此事说半个字,大太监便将心放回了肚子里,只是想着以后不能再跟沈芯竹有半点干系了。9
只是几日后,沈太傅来找齐弘礼下棋时,被他不轻不重的说了句:“太傅莫要一心为江山社稷,家宅中人,也该严加教导才是。”
沈太傅瞬间冷汗直冒,出了宫后将家中后辈喊到一起训斥一番,看着一脸莫名其妙的后辈们,他陡然想起那个被齐弘礼宝贝似的藏于深宫中的嫡女来。
沈太傅头发都愁白了一撮终于辗转着打听到了沈芯竹留下吟霜之事,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
他在府中拍着桌子跟自己的发妻抱怨:“真真是个猪脑子!我晚.晚.吖俩的好她是一点没学到,倒是那些个姨娘手段学的不少!若不是陛下护着,这些年她早就给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沈夫人也是一脸发愁的模样,她怒声道:“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早年万事都听你娘的,咱们第一个女儿至于被她抱去养成这幅德行?”
提起自家早年胡乱作为的亡母,沈太傅顿时噤声。
半晌,他叹息一声:“罢了罢了,过不久便是陛下寿诞,你到时候与芯竹在宫中遇见,多提点她两句吧,既然留下了吟霜,便要好生善待,免得被人抓住话柄。”
……
转眼便是半年过去,京都早早的开始张灯结彩,只因他们的天子要过寿诞了。
街头巷尾纷纷洋溢着喜庆之气。
“听说此番给皇上贺寿,各国使者以及塞外部落都要来呢。”
“我现在没心情去管这些,我只想失踪的贵妃娘娘掉在我面前,让我拿上那万两黄金。”
“皇上对贵妃,可真是一往情深……”
就在这样的氛围中,齐弘礼的寿诞到了。
太极殿内布置的比上次拓跋宏来时更为精致。
齐弘礼坐在上首,只是那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
他不自觉看向身侧,明明前不久,那里还坐着风华绝世的女人……
这时,台下传来一个咬字不甚清楚的声音。
“皇上,我们国主为表诚意,特意将最宠爱的公主献给您。”
齐弘礼收回目光,漫不经心的扫向台下,神情陡然凝滞。
下方人一身轻纱,浑身金银叮当,纤细的腰肢上更有流畅的波斯国图腾。
就连声音也这般像。齐弘礼五指攥紧,他开口:“好,朕便准你。”此言一出,殿中众人便知道波斯这回,送礼送到人心坎上了。而坐在齐弘礼身边的妃嫔,脸色却有些微妙起来。...
齐弘礼一瞬不瞬的盯着大殿中的女子,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无人看见,他长袖下的手背,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
齐弘礼按下心中的急切,缓声开口:“取下面纱。”
波斯使者脸色微变,却听那女子开口,声音如黄鹂鸣翠。
“皇上,我波斯女子第一次取下面纱,只能当着自己夫君的面,还请皇上见谅。”
就连声音也这般像。
齐弘礼五指攥紧,他开口:“好,朕便准你。”
此言一出,殿中众人便知道波斯这回,送礼送到人心坎上了。
而坐在齐弘礼身边的妃嫔,脸色却有些微妙起来。
身为女子,才更懂得欣赏女子的美,她们好不容易熬走了一个苏锦烟,结果还没来得及争夺,就被一个外来者抢走了齐弘礼的注意力?
这怎么能行!
众妃嫔对视一眼,心中皆是有了成算。
唯有沈芯竹,垂着头如同隐形人坐在那里,仿佛在研究面前糕点如何。
实际上,是因为宫宴开始前,她被沈夫人狠狠责骂了一顿。
她向来听话,乖乖的低着头挨训,听着自家娘亲将道理揉碎了讲给自己听。
沈夫人看着她这幅乖巧但愚钝的模样,脑仁都是疼的。
但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再怎么也要好好护着。
“你记住,日后切莫要做如此蠢事,爹娘在宫外,护不住你的。”5
这时,有宫人上前布席,这才将沈芯竹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微微抬眸,顿时一愣。
为何这个波斯公主竟坐在了她身边?
沈芯竹不着痕迹的横了她一眼,泄愤似的将盘中糕点戳的稀碎。
她没看见,被她暗自嫉恨的波斯公主,悠悠朝她看了一眼,眼中闪过冷意。
波斯国开了个头之后,各国纷纷献上寿礼,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齐弘礼面色如常,只是偶尔朝那抹红色身影投去的目光,泄露了几分不平静。
宫宴进行到尾声,齐弘礼率先起身,淡声道:“众卿家替朕,好好招待各位使者。”
众臣起身:“恭送陛下。”
齐弘礼走出太极殿,站在长廊下,望着漆黑的夜空,眼眸深邃。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出声:“于逢。”
大太监立即上前:“陛下有何吩咐?”
齐弘礼抬脚往前走,话音在风中散开。
“将那位波斯公主,带去乾清宫。”
于逢一愣,随即恭声应下。
乾清宫。
齐弘礼换下了朝服,身穿明黄中衣,卧在软塌上,姿态慵懒矜贵。
不多时,于逢的声音便在外响起:“陛下,人带来了。”
齐弘礼顿了一下,才开口:“让她自己进来。”
殿门缓缓推开,烛火映照红柱,更显灯火通明金碧辉煌。
齐弘礼看着她走到面前,淡淡开口:“取下面纱。”
这一次,这位波斯公主没有拒绝。
她抬起青葱般的玉指在耳后一抹,面纱便随风而落。
一张绝世容颜如同最美好的画卷缓缓展开,最终惊艳的落入世人眼中。
她眸若秋水,流动间却又带着一丝紧张。
齐弘礼坐起身来,向来镇定的天子竟有片刻失神。
他喃喃自语:“像,太像了。”
他突的眸色一凌。
“你叫什么?”
那女子似乎被他吓住,不由倒退半步,可转瞬却倔强的盯着齐弘礼。
“我叫雅丽珠,按照中原的话来说,是名贵玉器的意思。”
齐弘礼看着她,神情极淡。
“来我中原,自然要入乡随俗,从今日起,你便叫顾初初。”
一是欺瞒君上,二是衣不蔽体,三是……见爹娘而不拜。苏锦烟深吸口气,按下心中酸意。如今,还不到相认的时候。迟家因她之死而得以片刻喘息,她如今若是光明正大的‘活’过来,也逃不过被当作棋子的命运。...
于逢等在门外,不到半个时辰,他便听见了齐弘礼的传唤。
他快步走进,头压得低低的,务求自己只看见脚下那一寸地。
齐弘礼声音有些疲惫:“将人安置瑶华宫,按四妃之礼。”
于逢赶紧躬身:“奴才遵旨,娘娘,奴才带您去安歇了。”
随着顾初初与于逢的离开,殿内寂静一片。
齐弘礼斜靠回软塌,手指放在膝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着。
沉思许久,他才停下动作,从胸腔内吐出一口闷气。
这时,于逢脚步飞快的回来复命。
“陛下,一切都安置好了。”
齐弘礼站起身来:“嗯,明日朕拟旨,你送去……”
他突的一顿。
于逢顿时屏住了呼吸。
从前陛下封号后宫女子,皆是要经过贵妃娘娘的手。
如今虽然六宫理事权收了回来,但那象征天下女子最尊贵权利的后印却还在凤鸾宫放着。
于逢等了很久,才听到齐弘礼暗沉的声音。
“朕好像很久没去凤鸾宫了。”
从前几乎日日都去的地方,到如今,竟有大半年都未曾踏足过。
于逢顿了顿,小心翼翼道:“如今贵妃娘娘未归,陛下自然不愿去伤怀,等贵妃娘娘回来,一切自然会回到从前。”
齐弘礼沉默一会,才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他这才抬起脚步朝寝殿走去。
而初入瑶华宫的波斯公主,却在床前坐着,脸上有些如释重负之感。
她低声开口:“原来演戏,竟是这么劳心劳力的一件事。”
想着今日穿着那般异域的暴露服饰,她便觉得心尖发颤。
她身为迟家女,自幼便知书达理,从不敢行差踏错一步,没想到今日短短几个时辰,她便做尽了大逆不道之事。
一是欺瞒君上,二是衣不蔽体,三是……见爹娘而不拜。
苏锦烟深吸口气,按下心中酸意。
如今,还不到相认的时候。
迟家因她之死而得以片刻喘息,她如今若是光明正大的‘活’过来,也逃不过被当作棋子的命运。
苏锦烟想起那日,玄明问自己:“皇嫂,你甘心吗?”
“明明是天下第一美人,却要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太傅之女做陪衬。”
“明明迟家世代忠君,却只因皇兄的忌惮而只能被打压欺辱。”
“明明皇兄不爱你,却还是要让你陷入他精心编制的圈套。”
玄明目光灼灼,语气却透着一丝狠绝。
“就如我,明明与他一母同胞,却犹如云泥之别。”
“我不甘心,难道我活该命如草芥?”
苏锦烟被他眼中的狠戾吓得说不出话,可细细想去,她那颗心脏里,除了对齐弘礼的爱,又何曾没有恨?
苏锦烟甩了甩头,将那些思绪纷纷压下。
纵然不甘,可齐弘礼是帝王,掌万民生死,她只要踏错一步,便是将迟家满门送上断头台!
能让她答应玄明的,还是那件极为隐秘之事。
齐弘礼早就定好了各地世家的命运。
他永不接受世家投诚,所谓世家,只有被蚕食殆尽的份!
这,便是齐弘礼的为君之道,他要将所有可能的变数,尽皆掐灭在摇篮之中。
苏锦烟无法看着迟家百余人死于非命。
她只能答应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