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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没罪!”

蓝玉实在受不了朱桢这一个小辈如此对他,当即梗着脖子回了一句。

反正没能追击到扩廓,他又不是主责,连李文忠都没罪,他自然没罪…

营帐内所有人脸色微变。

蓝玉这是在找死,难不成楚王殿下对曹国公李文忠没重罚,是仁慈吗?

不,楚王殿下绝对不仁慈…

还有,你蓝玉之前干的那些好事,你自己不清楚吗?

楚王都已经亲自问了,你居然还不承认,也有取死之道…

“呵呵!”

果然,朱桢忽然轻笑一声。

下一刻,陡然脸色冰冷,语气森森:

“你没罪,那奸污了王保保妻子之人是谁?”

蓝玉脸色微变,随即咬牙:

“我只是喝醉了酒,那女人勾引我…我…我没忍住就…就…”

“再说,王保保的妻子也是元人,我身为大明重臣,要了她又能怎么样…”

“我可没杀她,是她自己自杀的…可不关我事。”

“蓝玉!”

见蓝玉越说越离谱,徐达当即呵斥一声。

对于徐达,蓝玉还是有些惧怕的,当即讪讪闭嘴不语。

而朱桢的目光则越发冰冷了:

“好一个只是喝醉了酒,好一个勾引,好一个没忍住,好一个功臣,好一个自杀与你无关…”

每说一个字,朱桢的声音就冰冷三分,同时向着蓝玉缓步走去。

蓝玉感觉自己被一头猛兽盯住,顿时有些两股颤颤,

可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向朱桢低头,他依旧咬牙不认错。

“你可知朱云其木格(王保保妻子)与我朱家是何关系?”

忽然,朱桢弯腰凑到蓝玉耳边低语问。

蓝玉一脸懵。

可一旁的朱棣与朱榈却是脸色巨变。

他们忽然想起来,朱云其木格,也就是王保保的妻子,是老二秦王朱椟之妻子王闵月的亲嫂嫂,

如此说来,朱云其木格就是老二秦王朱椟的亲嫂嫂。

也就是他们朱家的亲家…

这下子,朱棣与朱榈瞬间明白了朱桢为何对蓝玉奸污朱云其木格导致其自杀而如此生气了…

这…蓝玉真该死!

这一刻,朱棣与朱榈也愤恨的瞪着蓝玉。

徐达与李文忠也想到了,顿时面色大变,

随后俩人对视一眼,耸耸肩,这次他们也救不了蓝玉…

而朱桢见蓝玉一脸懵,便明白这莽夫不知道,当即冷冷道:

“她乃本王二嫂秦王妃的亲嫂嫂,当今陛下的亲家,你居然奸污了她,导致其自杀,你真该死啊!”

蓝玉:“…….”

蓝玉惊悚了,他怕了,他…不知所措了。

“不…不…楚王你听我解释,我…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她是秦王妃的亲嫂嫂,我更不知道她是陛下的亲家啊…”

这一刻的蓝玉终于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再也没了刚刚的无所谓。

之前他丝毫不惧朱桢是因为他是太子妃的舅舅,

就算奸杀了一个俘虏又如何,最多不过被太子口头警告罢了。

可这下知道被他奸污导致自杀的朱云其木格乃秦王妃的亲嫂嫂,又是当今陛下的亲家时,蓝玉明白,他会死…

不单是违反军令,奸污俘虏,而是奸污了皇家亲戚…

这一刻,蓝玉真的怕了,他失魂落魄的向朱桢解释。

朱桢却不再理会他,一脚将抱着他裤脚不停解释的蓝玉踢开,招手:

“来人啊,将犯人蓝玉看押起来,送回京城让陛下定夺!”

“不…不,你们不能抓我,不能抓我,我乃太子舅舅,太子妃亲舅舅,你们不能抓我…”

蓝玉惊恐,当即大喝。

可谁给他解释的机会啊,两名雄壮威武的侍卫走进营帐,直接将还在哭喊中的蓝玉强行逮捕带了下去。

营帐内这才安静许多。

处理完蓝玉的朱桢轻哼一声,看向耿炳文:

“你们在哪抓住的朱云其木格?”

耿炳文被朱桢盯得头皮发麻,闻言急忙开口:“和林!”

朱桢又问:“蓝玉奸污朱云其木格之时,你是否知情?”

长兴侯耿炳文额头冒冷汗,闻言急忙摇头:

“不知情,末将也是第二天才知道的,那时蓝玉已经被扩廓之女伯雅伦海别用火铳击伤。”

“末将了解后才得知此事。”

就在这时,一旁的徐达开口:“原本我以为蓝玉是在战斗中受伤的,

可当我从乃儿不花手中救出他后才知道,他是被王保保的女儿伯雅伦海别击伤的…丢人啊!”

原来,作为先锋军的蓝玉一开始攻下和林时,抓捕了许多元军贵族,其中就有王保保的妻子朱云其木格,女儿伯雅伦海别。

当晚,蓝玉喝得烂醉如泥,见朱云其木格长相貌美,气质脱俗便起了色心,当即奸污了朱云其木格。

后朱云其木格不堪受辱,自杀身亡。

身为女儿的伯雅伦海别得知此事后,愤怒的拿出藏在身上的短铳击伤了蓝玉…

这就是之前蓝玉受伤的原因。

此事朱桢早已知晓,之所以要等到今天才审判蓝玉,是为了稳定军心,毕竟决战之前处理一名将领,着实不妥。

耿炳文听到徐达开口,心头沉重感少了许多,急忙点头:

“当末将得知此事后就劝说过蓝玉,让他主动找大将军认罪。可蓝玉却认为,他是朝廷功臣,睡一个元庭女人不算什么…末将也不再多劝…”

反正耿炳文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让朱桢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不亏是能逃过老朱屠刀善终的家伙,这自我辩证清白的能力不一般…

轻轻颔首,朱桢忽然去想起什么,问:“那扩廓的女儿伯雅伦海别呢?去哪了?”

这个徐达也了解不多,看向耿炳文。

耿炳文讪讪,解释道:

“后来不是被扩廓算计了吗,和林也被扩廓夺了回去,我们撤兵的时候也没顾得上那些俘虏,就丢了!”

朱桢:“……”

徐达:“……”

众人:“……”

朱桢扶额,咬牙切齿:“蓝玉那傻逼不知道王保保与我朱家的关系,难道你也不知道?”

朱桢问的是耿炳文。

耿炳文讪讪摇头:“还真不知道!”

徐达轻咳一声解释:“你二嫂王闵月是我当初从大都带回去的,后来陛下觉得让秦王娶了王保保的妹妹,或许能招揽王保保…所以,知道这事的人还真不多。”

朱桢越发扶额,无语道:“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蓝玉犯下的罪太大,还是让陛下定夺…”

“是!”

众将齐齐松了口气。

耿炳文擦了擦额头冷汗,呼出口气——又活了一天!

最后,众人又商量了一阵此战的后续工作。

也对有功的将士做出了奖赏。

做完这些,已然天色将黑。

徐达招呼众人一起去庆祝一番,这次大战取得大胜,值得庆祝。

众人自无不可。

朱桢也没拒绝徐达邀请,可就在众人刚要起身,徐达的副将韩邵快步走入营帐,激动道:

“启禀楚王,启禀大将军,哈剌章得知扩廓大败逃亡后,终于招了!”

“嗯?”

朱桢与徐达瞬间不困了,噌的起身。

朱桢更是三两步来到韩邵面前:“你说什么?哈剌章招了?招什么了?北元皇帝的踪迹吗?”

“不错,哈剌章得知扩廓都大败后,面露绝望,但他不想死,希望能用情报换一条小命。”

韩邵急忙将事情讲述了一遍:“而其中就有北元皇帝的踪迹!”

“哈哈!”朱桢大笑:“太好了,这下又有事可做了,本王不用急着回去了!”

朱棣与朱橱闻言也大喜,他们都接到太子大哥的传信,让他们快点滚回京城去….

可他们不想走啊,还没浪够呢。

朱桢同样如此,不管是现在的朱桢还是前身,那可都太爱呆在外边浪了。

而徐达、李文忠、韩邵、耿炳文众人闻言则是有些无语。

感情你开心不用回去呢?

我擦,我们还以为你是因为要找到北元皇帝而感到开心呢?

无语了!

特别是,徐达众人看到不单是朱桢乐呵不已,连带着朱榈与朱棣都乐呵呵,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朱家这几个亲王,优秀是优秀,不管是朱桢还是朱榈、朱棣都很优秀…

就是有些贪玩…

轻咳一声,徐达打断道:“殿下,你还是先回京吧,寻找北元皇帝踪迹的任务还是交给其他人吧?”

朱桢脸色一僵,随即面色一板:“这怎么行?做事要有始有终,不能半途而废。”

“扩廓都被打败了,怎么能不抓了北元皇帝再回去,这不符合本王的性格!”

“对对!”朱榈与朱棣一脸认同,急忙点头。

徐达:“……”

众人:“……”

众人嘴角一抽,很想问,打败扩廓与抓捕北元皇帝之间有什么必要关系吗?

为何你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翌日,似乎为了防止夜长梦多,天一亮,朱桢便着五千精兵出了雁门关,只奔胪驹河而去。

同行的还有朱榈与朱棣。

哥仁个如同被放出笼子的二哈,兴奋得嗷嗷直叫。

反正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啦,还没浪够啊!

若是被远在京城思念弟弟们的太子朱标得知,怕是要气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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