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萧绪白连日来的好也有了原因。谢容卿抬头望向萧绪白,咽着嗓子里的哽涩明知故问:“所以你这一路上对我的好,又是你演的一出戏是吗?”“你想让岚军以为,你在乎的人是我,好趁机救回海棠是吗?”“是。”萧绪白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海棠身上,回答得毫不犹豫。...
这一刻,萧绪白连日来的好也有了原因。
谢容卿抬头望向萧绪白,咽着嗓子里的哽涩明知故问:“所以你这一路上对我的好,又是你演的一出戏是吗?”
“你想让岚军以为,你在乎的人是我,好趁机救回海棠是吗?”
“是。”
萧绪白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海棠身上,回答得毫不犹豫。
虽早有所觉,但亲耳听到萧绪白这声肯定,谢容卿心中还是抑制不住的针扎似的疼。
萧绪白和岚国人是如何交涉的,谢容卿不知道。
只是在被萧绪白亲手推向岚国时,她忍不住红了眼。
一次又一次,她总是被所爱之人推向深渊!
父皇如此,萧绪白也如此!
谢容卿嘶哑着喊出一句:“萧绪白……”
却被海棠的声音掩盖:“绪白!”
谢容卿看过去,就瞧见擦身而过间,海棠跑向萧绪白时脸上的笑。
她的红裙随风飞舞,像一朵盛开的红花。
裙摆遮掩了谢容卿的视线,她看不到萧绪白的神情,却能看到他接住海棠时,牢牢锁着她腰肢的手臂!
与此同时,谢容卿的脖颈上也架满了岚国士兵的刀剑。
锋利的剑刃擦破肌肤,温热的血顺着脖颈滑落。
她却像是没有知觉,只望向对面紧靠在一起的两人,说不出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萧绪白的视线终于从海棠身上移了过来。
他看着谢容卿身前的锋利大刀,眸中没有丝毫波动。
随后拿起长剑翻身上马:“出兵!”
霎时间,原本平坦的黄沙之中,突然暴起无数穿着北国兵甲的士兵们,朝着岚国将士包裹而来。
战火纷飞,马蹄踏起尘烟滚滚。
谢容卿耳边尽是剑刃兵戈之声,可她的眼里,只能看见萧绪白。
萧绪白一马当先,剑锋所到之处,岚军士兵的头刷刷掉落,滚烫的鲜血飞溅到他脸上,衬得他宛若修罗。
谢容卿一直知道,萧绪白最讨厌受人威胁,必定留有后手。
她也心知肚明,萧绪白做这一出戏不过是为了双保险,让海棠不出分毫差错!
她只是不明白,来陪他演这场戏的,为什么一定要是自己。
兵戈铮鸣间,谢容卿被萧绪白拦腰卷起,拉上了马。
“驾!”
男人沉声御马,谢容卿能感受到他胸腔的振动。
他的双臂因操纵缰绳环绕在谢容卿身侧,竟让她生出一种被萧绪白保护着的错觉。
泪无声的划过眼睑,又涩又疼。
谢容卿忍不住露出了埋在心底最深处的那点儿委屈:“萧绪白,为什么是我?”
可惜风沙太大,萧绪白什么都没听见。
而谢容卿,也没有再问第二遍的勇气。
北国大捷。
回程时,谢容卿与海棠坐的是同一辆马车。
萧绪白骑着战马,在北国的军队里依旧那么伟岸,瞩目。
谢容卿怔怔望着,耳边响起了海棠的声音:“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谢容卿回神看她,半晌点了点头。
海棠粲然一笑:“你和我听说的不太一样,但有一点没变。”
“都配不上他。”
这个他除了萧绪白,不做他选。
谢容卿知道她是故意讥讽,干脆垂眸不再搭理。
海棠说了一阵儿见无趣,也闭上了嘴。
这样的安静一直持续到他们回到北国军营驻扎地。
下马车时,萧绪白如同往常一般伸手。
就在谢容卿习惯性抬手要放上去时,却看到另一只白皙的手先搭了上去。
海棠朝她炫耀的笑了笑,然后出了马车。
她踩在车辕上,举起和萧绪白相握的手,对着在场的北国将士高喊——
“大胜,凯旋!”
“大胜,凯旋!”
北国将士随之高喊,整个营地的将士都高呼着涌来,将萧绪白和海棠围在中间,朝主帐而去。
谢容卿站在马车下,单薄的身影几乎淹没在黄沙之中。
她看着萧绪白和海棠并肩的身影,竟然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般配。
谢容卿握了握自己空空的掌心,不禁苦笑。
她收回视线,转身想走。
身子却被撞了一下,紧接着,空荡的掌心被塞进一个纸条。
谢容卿来不及抓住那泥鳅一般没入北国大军里的人,只能打开纸条。
上面写着一句话——
【想活吗?子时一刻,营外澧河畔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