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姬穗凌渊宸全文男女主角(凌渊宸虞姬穗)之间又是怎样的爱恨,谱写怎样的悲歌,又将是怎样的故事,如何挽留,一切皆宜物是人非,又将是怎样虐曲,全新的章节感人的故事。全文章节描写细腻,作者虞姬穗文笔功底深厚,带来了精彩的言情文。...
是啊,凌渊宸后悔了。他何止是悔啊,他恨不得马上死了。可怕的是他自刎之前,刀下拦人的,是他恨了极久的秦晨。秦晨把他打晕了,命管家将他五虞大绑起来,直至不想寻死才能松开。...
是啊,凌渊宸后悔了。
他何止是悔啊,他恨不得马上死了。
可怕的是他自刎之前,刀下拦人的,是他恨了极久的秦晨。
秦晨把他打晕了,命管家将他五虞大绑起来,直至不想寻死才能松开。
管家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只能从了。
而秦晨望着那一片断壁残垣,眸里的深沉谁也无法辩清。
三天后,凌渊宸总算是想通了,也没怪罪管家,还办了丧礼。[言鱼鱼]
虞雨烟还留着一口气,就放在虞姬穗面前赎罪,所有前来上礼的人,都纷纷被吓回去了,唯有虞家现任夫人抱着虞雨烟哭的泣不成声,拿着剑便要往凌渊宸身上刺,但人都没走两步,就被相爷抓了回去。
凌渊宸如今一手遮天,深得皇上宠信,莫说只是死了两个虞家的人,便是整个相府都完了,凌渊宸也不一定有事。
当朝第一个封侯拜王的外姓人,可非普通人。
凌渊宸在虞姬穗的灵位前跪了三天,滴水未进,一语未发。
手上的伤口更是裂开又裂开,怎么都好不了,管家瞧着忧心不已,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深深叹了口气。
人人都骂着他家王爷,却无人知晓他曾经受过多少苦。王妃等了他那么多年,王爷征战沙场几次险些丧命,又何尝不是为了再见她一面,才苦苦撑下来的……
虞姬穗没有遗体,凌渊宸拿着那块玉佩放在了棺材里,一并安葬了。
待送殡的人都散去,天边倏而聚起片片黑云,细细密密的雪虞落下,覆在虞姬穗的坟头,好似是在为她送葬。
凌渊宸呆呆地站在她的衣冠冢前,仿若失了魂魄一般,一双眼中满是茫然,甚至没有焦点。
远处的侍卫拿了伞过来,撑在他头顶:“王爷,还是回府吧,王妃已经下葬了......”
凌渊宸道:“退下!”
那侍卫后退一步,却又踌躇着上前,看着凌渊宸的脸上全是担忧之色:“王爷......”
“本王让你退下!”凌渊宸语气冰冷,侍卫无奈,只得恭敬地将伞递过去,“王爷,伞......”
凌渊宸摆摆手,示意侍卫将伞拿走。
侍卫只得恭谨地行个礼后退了下去,他回到原地,远远地看着在雨中失魂落魄的凌渊宸。
凌渊宸站了许久,而后缓缓蹲下,一手扶着石碑,一手则是细细摩挲着石碑上的刻字。
凌渊宸之妻几个字被他反复摩挲着,口中喃喃自语:“姬穗,下辈子还做我的妻,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下辈子我加倍补偿给你......”
说着,他眼中溢出温热的液体,在脸上肆意横流,叫人分不清是泪水,还是化开的雪水。
“你是嫌这辈子伤她还不够深,下辈子还想继续祸害她是吗?凌渊宸,你配不上姬穗,若真有下辈子,我绝不会让你有机会靠近她......”冰冷的男声,自凌渊宸的身后响起。
同时,侍卫的声音也传了过来:“王爷。”
凌渊宸下意识转头,随即便看到穿着一身黑衣的秦晨正居高临下看着他,清俊的面容上满是嘲讽之色。旁边则是先前拿着伞的侍卫,正忐忑地看着他。
凌渊宸摆摆手,示意侍卫离开。而后他转回头,冷声道:“这是本王与姬穗的事,与南离世子无关。”
秦晨冷哼一声:“本世子便是管了又如何,你根本没资格再提起姬穗。”
凌渊宸蹭地一下站起身来,转过身看着秦晨,一双眼中满是冰冷:“本王从不知南离世子这般爱多管闲事。姬穗姬穗,叫得倒是亲热,若不是你,本王与姬穗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呵。”秦晨唇角勾起,不由地冷笑出声,“武陵王可真是让本世子大开眼界。当年若不是姬穗求本世子多管闲事,只怕你凌渊宸早就去阎王那里报道了,还能站在这里,与本世子逞口舌之利?”
“......她如何求的你?”凌渊宸突然冷静下来,怜儿早就与他说过虞姬穗为他做的一切,只是个中细节,他却不得而知,想来她那时,一定极为艰难吧……
他突然有了一种冲动,想要去了解她做的一切,虽然这样做只会令他愈加痛苦,可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他们之间是有牵连的。
秦晨瞥了凌渊宸一眼,绕过他走到虞姬穗的墓碑前蹲下,专注地盯着墓碑,低声道:“这里应当改成秦晨之妻才对,原本我是有机会的......”
凌渊宸面色更阴沉了几分,他看着蹲在身前的男人,恨不得一脚将秦晨踹飞出去。
他不悦地再次开口:“南离世子,本王方才......”
他话未说完,却见秦晨猛然起身看向他,眉目间全是悲痛。
“姬穗她......那日下着大雪,本世子一出门,便瞧见她跪在雪地里,白雪落满了她的肩头、发上,她的衣衫都被雪打湿了,浑身冰凉,一直在止不住地发抖。她求本世子救你,只要能救你,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说完,秦晨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凌渊宸依旧蹲在坟前,难以释怀,而秦晨的身影,则逐渐远去……待秦晨回到府中,便径直去了一间装饰得宛如女子闺阁的屋内。象牙白大床上躺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只是瞧着面色有些病态的白。若是有识得的人瞧见她的样貌,定然会大吃一惊:这不正是那已然死去的武陵王妃吗?...
“做什么都可以?”凌渊宸面色一变,他右手抚上自己的心口,唇角向下耷拉着,整个人显得很是颓丧。
这一刻,凌渊宸只觉得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冻结了。
虞姬穗那样一个高傲的人,竟会为救他而给旁人下跪,更不必提她还说出做什么都愿意的话,可见她当时,真的走投无路了。
“对,做什么都可以。她那样小小的一个人儿,跪在一片白茫茫之中,任谁见了,也无法对她狠下心来。本世子真是好悔,若当玛丽团队日没有答应她,或是坚持最初的条件,就不会让你有机会伤害她了......”
闻言,凌渊宸的心瞬间被高高提起,他急急追问道:“你提了什么要求?”
秦晨冷冽的剜了他一眼,转过头去:“我要她嫁给本世子。”
“不行!她不能答应你。”凌渊宸似乎是忘了此事已然过去,他迫不及待地打断了秦晨的话。虞姬穗是他的妻,谁都不能抢。
秦晨双手握拳,咬紧牙关忍了许久,才克制住将凌渊宸打翻在地的冲动:“她若是应了本世子,你以为还能有你什么事吗?”
凌渊宸这才稍稍冷静下来,他面色缓和了一些,声音却依旧冰冷:“那你为何还要救本王?”
既然姬穗没有答应,秦晨便没理由救他,可为何......
秦晨望着京城的方向,发了好一会儿愣,半晌后才喃喃:“本世子若不答应,她便跪在那里不肯起身。她本就体弱,我怎么舍得让她受那种苦......”
说着,他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来,若是他那时能狠下心来多好,她便不必在凌渊宸那里遭那么多罪了。
可惜,如果只是如果,永远成不了真。
秦晨看了一眼呆愣在墓碑前的凌渊宸,看他痛苦地蹲下身揪着自己的头发,听他口中喃喃喊着虞姬穗的名字,不由地嘲讽道:“拥有时不珍惜,失去了才追悔,晚了!”
说完,秦晨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凌渊宸依旧蹲在坟前,难以释怀,而秦晨的身影,则逐渐远去……
待秦晨回到府中,便径直去了一间装饰得宛如女子闺阁的屋内。
象牙白大床上躺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只是瞧着面色有些病态的白。若是有识得的人瞧见她的样貌,定然会大吃一惊:这不正是那已然死去的武陵王妃吗?
秦晨站在床边,低头痴痴的看了床上双目紧闭的女子许久,才转头询问一旁的侍女:“她可曾醒过?”
侍女摇摇头:“回世子爷的话,小姐一直不曾睁眼......王大夫来瞧过了,说她心存死志,若是自己不愿醒来,怕是......”
侍女说着,声音便逐渐小了下去。
秦晨愣愣地看着虞姬穗,心存死志?
他抿了抿嘴,心中苦笑。
姬穗,你就这般爱他,没了他,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吗?你为何不肯回头看看,有人一直在身后等着,只要你回头看一眼,一眼就好......
他蹲在床边,仔细端详着虞姬穗的脸,她即便是在昏迷中,也是眉头紧锁。昔日的明媚全不见了踪迹,如今她的心头,只余愁绪萦绕。
她就那样静静躺着,只是面上的神情似乎有些痛苦。
秦晨抬手抚上她的眉头,来回轻抚她的额头,似乎想要将她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忽然,他的手顿住了,他触到了虞姬穗眼角的泪,冰冰凉凉的,缓缓渗入她头下的软枕中。
秦晨拿出帕子,细细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渍,尝试着轻唤道:“姬穗,姬穗......”
他仔细观察着虞姬穗的反应,却发现她依旧没有要睁眼的迹象,只是口中好似在喊着什么。
秦晨俯下身,将耳朵凑到虞姬穗的唇边,细细辨听。
“不!不要娶她,不要......”她声音极小,语气里却满是痛苦与乞求。
秦晨定定地看了她半晌,苦笑一声:“与他无关?姬穗,你别自欺欺人了,凌渊宸他负了你,是他将你逼上了死路……”秦晨话未说完,就被虞姬穗打断了:“那你为何救我?Y~b独家我……早就不想活了,很多年前就不想活了,这么些年,不过都是苟且偷生罢了。”虞姬穗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拳,又狠又重的打在了秦晨的心上。...
秦晨听清她的呓语,身子顿时一僵。虞姬穗连梦中都被凌渊宸的所作所为牵动着情绪,她终究,还是放不下他……
秦晨垂下眼皮,纤长的睫毛掩盖住了他眼底酝酿的不甘与怨愤。
他闭了闭眼,再次拿起帕子,认真地为虞姬穗拭去额头沁出的细细密密的汗珠子。
一旁的侍女见世子这模样,早已看呆了去。这是他们那个对任何人都会保持距离的南离世子吗?他竟这般细致地照顾一名女子……
侍女的眼中流露出艳羡之意。
三天后。
床上的虞姬穗猛然睁开眼,涣散的瞳孔中,一下倒映出陌生的粉色帷幄。
时刻守着她的秦晨见她睁眼,面上不由地出现喜悦之色,他赶忙跑上前,握住虞姬穗的手,语气中也难掩欣喜:“姬穗,你醒了。”
虞姬穗直直的看着大床顶上的纱帐,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她转头看向兀自欣喜的秦晨:“我......没死?”
她的语气很平很淡,没有一丝起伏,眼神也是直勾勾地,满是茫然,瞳孔甚至没有焦距。
秦晨心下一跳,柔声唤道:“姬穗......”
虞姬穗猜到了什么,她深吸了口气,将双手从秦晨手中抽出,偏过头去:“你与怜儿……你不该救我的。”
闻言,秦晨心中倏然就有了怒气:“凌渊宸就那么好,值得你为他连性命都搭上?”
虞姬穗闭了闭眼,没叫人看见她眼中的痛苦之色,她的语气有些冷淡:“与他无关。”
秦晨定定地看了她半晌,苦笑一声:“与他无关?姬穗,你别自欺欺人了,凌渊宸他负了你,是他将你逼上了死路……”
秦晨话未说完,就被虞姬穗打断了:“那你为何救我?Y~b独家我……早就不想活了,很多年前就不想活了,这么些年,不过都是苟且偷生罢了。”
虞姬穗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拳,又狠又重的打在了秦晨的心上。
他的脸色僵住,过了很久才沉声道:“我若不救你,定会悔恨终生。我时常在想,若是当初,我能狠下心来让你嫁我,或许,你就不会过得这样苦了。”
虞姬穗猛然抬头:“南离世子,姬穗……”
“我懂,你不必说。这么多年,你心心念念的唯有凌渊宸一人,想让你嫁我,也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奢望罢了。”秦晨打断了虞姬穗的话,他知道若是让虞姬穗开口,定然说不出什么让他高兴的话。
虞姬穗抿了抿嘴,低下头闭口不言。
也不知怜儿与秦晨什么时候将那毒药换了,她本以为自己要死了,谁能料到她竟会在除了武陵王府之外的地方活着。
可即便活了,又能如何?
她如今这幅身子,什么都做不了。何况,她早已对这人世没了半分牵挂,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秦晨终究是救了她,她即便心中不愿,也不好怨怪他。过了半晌,她才抬头看着秦晨,说道:“多谢南离世子相救。”
秦晨眸色深深沉沉的盯着她瞧,只是她那张精致而苍白的容颜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他也看不出她的丝毫情绪来。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最终也还是没有勉强,深吸一口气,他调整好情绪,微微笑了笑:“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往后还是不与她提凌渊宸的好,他会用最大的耐心去陪她。这么多年都等了,她生命尽头剩下的日子里,该是他守着她了。
不能,不会,亦不该再有凌渊宸。
秦晨想起先前大夫对虞姬穗的诊断结果,不由地抿紧了双唇。那大夫说虞姬穗近两年身子是气血两亏,加上她身上那些尚未痊愈的大大小小的伤痕,身子是愈发虚弱,何况她如今是郁结于心,愁思难解,能再撑个月余,便已是最大限度了……秦晨回头,眸色深深的望着身后紧闭的房门,垂在身侧的双手逐渐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掐出血痕来,只是他毫不在意那刺痛,这点痛,比起他心中的痛,根本算不得什么。...
说完,不待虞姬穗再次开口,他便已然起身,看向一旁的侍女:“给姬穗的药膳,可准备好了?”
侍女笑道:“药膳一直备着呢,只等着小姐醒来,奴婢方才已经让人去做了,这会儿应当快端来了。”
闻言,虞姬穗愣了一下,她慢慢的坐起身来看向秦晨,问道:“药膳?”
秦晨低头看她,面色依旧温柔,仿佛忘了方才的不愉快:“大夫说你体虚,不宜吃太补的药物,我便吩咐人做了药膳,对你身子好些。”
虞姬穗的眼底划过诧异之色,她神色复杂地看着秦晨,语气里多了些感激:“南离世子,劳你费心了。”
秦晨笑着摇摇头:“我先出去,让文月替你梳洗更衣,起床用膳吧。”
虞姬穗点点头,也不推辞,转头看向一旁的侍女:“劳烦文月姑娘了。”
文月赶忙走到床前,向虞姬穗行了一礼:“小姐快别这么说,这是文月的分内之事。”
秦晨见状,笑了笑便走了出去。虞姬穗心中有凌渊宸,不论是谁,只要是男子,她都会保持距离。
即便自己与她已是相识多年,她对他也仍是保持着客气。想让她接受自己的照顾,倒不急于这一时,只是......
秦晨想起先前大夫对虞姬穗的诊断结果,不由地抿紧了双唇。
那大夫说虞姬穗近两年身子是气血两亏,加上她身上那些尚未痊愈的大大小小的伤痕,身子是愈发虚弱,何况她如今是郁结于心,愁思难解,能再撑个月余,便已是最大限度了……
秦晨回头,眸色深深的望着身后紧闭的房门,垂在身侧的双手逐渐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掐出血痕来,只是他毫不在意那刺痛,这点痛,比起他心中的痛,根本算不得什么。
他想起怜儿同他说的那些,关于虞姬穗受过的苦难,只觉得心头如同梗了什么东西一般,叫他都难以畅快呼吸。
……
那日虞姬穗哭求怜儿送她一程,怜儿看她实在辛苦,也不想让她继续困在武陵王府的那一方天地,便将那藏了多年的毒药给她喝了下去。只是虞姬穗并不知晓,那瓶毒药早已被秦晨和怜儿调了包。
虞姬穗为凌渊宸受了那么多苦,却还对他那样死心塌地,她自己受得住,在意她的人却只觉得心疼。
怜儿不止一次的求秦晨救救虞姬穗,可虞姬穗性子倔强,秦晨也不愿强迫她,他只是伙同怜儿将那毒药换了,并告知怜儿,只要虞姬穗有事,便立即去寻他。
秦晨原本想着凌渊宸与虞姬穗这么多年来,也算是情投意合、郎情妾意的,虞姬穗为凌渊宸付出那么多,凌渊宸回京第一件事便是求取虞姬穗,他便想着,虞姬穗的心也算没有错付,凌渊宸还算是有良心,没有负了虞姬穗。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凌渊宸将虞姬穗娶回家,竟是为了羞辱、折磨她!
当初那样娇俏的一个小姑娘,这些年已然为了他吃了不少苦,正该是得到幸福的时候,哪成想,嫁给凌渊宸不过一个多月,她竟过的更惨,被折磨到几近油尽灯枯。
若是早知如此,秦晨定是拼了命也不会让虞姬穗嫁过去,而是会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秦晨的思绪一下从内心深处的痛抽身而出,秦晨转过身,便看到拉开门走出来的文月。
文月俯身朝他行了一礼,轻声道:“世子,小姐已收拾妥当了。”
“好。”秦晨点点头,抬脚往屋里走去,“摆膳吧。”
“是。”文月再次俯身行礼,应了一声后告退往厨房那边去了。
秦晨迈步而去,眼神却无比坚定。
往后,姬穗剩下的日子里,他必会倾尽全力护她周全,要她每一日都过得快活恣意,再不叫她受半点委屈,任何人,哪怕是他,也不能再伤她分毫——
秦晨进去后,便瞧见虞姬穗正愣愣地坐在梳妆台前,一瞬不瞬地瞧着铜镜里的自己。
秦晨走到她身后,望着镜子里倒映出的,虞姬穗那有些憔悴却难掩美貌的脸庞,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他弯下腰靠近虞姬穗,右手拿起一旁的胭脂,伸到虞姬穗面前:“据说这是京里女子最爱的胭脂,姬穗可要试试?”
后来风云突变,谢家没落,凌渊宸身处牢狱,她为了救他,求了秦晨许久。那日,她跪在雪地里,雪落在身上便化了,打湿了她的衣裳。膝下的雪也尽数化作了水,浸湿了衣裙,膝盖泡在冰冷的雪水里,冰寒刺骨。她也不知自己跪了多久,只觉得膝盖疼痛难忍,几乎失去知觉时,秦晨方撑了伞出了门来。秦晨想扶她起来,但她拒绝了。那时她并不知晓秦晨心悦于她,只是因为所有皇亲贵胄里,她只认识他,所以她才求他,且她可以奉上一切,...
虞姬穗微微抬眼,也不转身,只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秦晨的面容。
她神色平静地接过那盒胭脂,打开看了看,颜色是桃粉色的,娇嫩如少女羞红的脸庞。
虞姬穗近乎是一下想起初见凌渊宸那会儿,翩翩少年郎从高头大马上一跃而下,周围人喝彩声一片,他却只是礼貌微笑,不骄不躁,比起同龄人显得成熟稳重了不少,不知怎的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之后,他们的眼神撞上了,两人四目相对,她瞬间便红了脸,那宛如天际朝霞一般的绯红,自脸颊蔓延到耳后,一时间心跳如擂鼓,四周好像顿时寂静下来了一般,天地间、眼里心上,都只剩了对面那人。
而后他二人便相识,相知,到相恋,更让她惊喜的是,两家刚巧定了亲,且定的是她与凌渊宸的婚事。她满心欢喜地与凌渊宸诉了满腔情愫,凌渊宸也赠了定情信物给她,与她许了终身。后来……
后来风云突变,谢家没落,凌渊宸身处牢狱,她为了救他,求了秦晨许久。
那日,她跪在雪地里,雪落在身上便化了,打湿了她的衣裳。膝下的雪也尽数化作了水,浸湿了衣裙,膝盖泡在冰冷的雪水里,冰寒刺骨。她也不知自己跪了多久,只觉得膝盖疼痛难忍,几乎失去知觉时,秦晨方撑了伞出了门来。
秦晨想扶她起来,但她拒绝了。那时她并不知晓秦晨心悦于她,只是因为所有皇亲贵胄里,她只认识他,所以她才求他,且她可以奉上一切,一命换一命也可,只要能救出凌渊宸。
秦晨最终还是应了她,凌渊宸得救了,甚至重病,她典当了所有值钱的首饰,求人将那些钱送给凌渊宸,好让他有盘缠可以去想去的地方。
凌渊宸离京了,她的腿也瘸了,爹爹还想取消她与凌渊宸的婚约,想要她嫁给秦晨。她据理力争,加上虞雨烟的挑拨,她与爹爹的关系下跌到了低谷,她在虞家的生活也愈发艰难起来。
她等啊等,盼啊盼,好不容易等到凌渊宸功成名就回京了,他也依约前往虞家提亲,她满心欢喜的嫁进武陵王府,本以为自己是苦尽甘来了,没想到,这才是她噩梦的开始……
“姬穗……”秦晨修长白皙的手搭上虞姬穗的双肩,他低沉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嗯?”虞姬穗这才回过神来,她一抬眼,便瞧见铜镜里那张满是泪痕的精致容颜。她呆呆的抬手,抚上双颊,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原来,她已这般毫无生机。
秦晨叹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虞姬穗的头:“姬穗,你也说过,从前的虞姬穗已然死去,那,如今活着的,便是新的虞姬穗。不要再想那些事,一切都会变好的,相信我。”
虞姬穗转头看他,而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新的……虞姬穗?”
秦晨点点头,看着虞姬穗的双眸中满是坚定:“是啊,新的虞姬穗,有任何牵绊的虞姬穗。好了,不要哭了,该用膳了。”
秦晨低下头柔声诱哄着,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
虞姬穗听着他的话,双眸无神,最后还是点了头。
秦晨的面上露出笑意,他掏出帕子,轻轻拭去虞姬穗脸上的泪痕:“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你是自由的,没人能让你伤心,包括我。”
正说着,文月领了好几个端着碗碟的侍女走了进来。清一色的青白瓷器,上头印的是缠枝虞卉,看着很是精致。
文月进来便瞧见秦晨为虞姬穗拭泪的场景,她笑嘻嘻地转头看向两人:“世子,小姐,用膳了。”
她伺候秦晨多年,自然知晓秦晨对虞姬穗的心思,先前还以为秦晨要单姬穗一辈子,如今见两人这样和睦相处,她是打心眼儿里为秦晨高兴。
秦晨笑着点点头:“你们也下去用饭吧,不必留人伺候了。”说完,他便扶了虞姬穗起身。
文月等人得了他的命令,便俯身行了一礼后退了下去。
秦晨扶着虞姬穗坐到餐桌前,拿起她面前的小碗为她盛了汤:“这道汤是补气血的,你多喝些,对你身子好。”
秦晨点点头:“是啊,比如说你想做什么事却还没来得及做;或者说想去什么地方,一直没机会去瞧瞧……”虞姬穗认真思索了半晌,却还是摇摇头:“没有。”秦晨抿了抿嘴,也沉思起来。片刻后,他轻拍了一下桌沿:“有了!”...
虞姬穗微微点头,因着方才在秦晨面前哭,面上还有些羞意,眼圈也还泛着粉红。她双手接过汤碗,轻声道:“多谢世子。”
秦晨又夹了菜往虞姬穗碗里放:“不必与我这么客气,叫我南离便好。”
说完,秦晨期待地看着虞姬穗。虞姬穗抿了抿嘴,眸色一点点暗下来,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秦晨面上的笑更深了些,他静静地看着虞姬穗。虞姬穗被他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头来,安静用膳。
过了半晌,秦晨倏然出声:“姬穗可有什么心愿?”
“心愿?”虞姬穗抬头看向秦晨,眼中满是疑惑之色。
秦晨点点头:“是啊,比如说你想做什么事却还没来得及做;或者说想去什么地方,一直没机会去瞧瞧……”
虞姬穗认真思索了半晌,却还是摇摇头:“没有。”
秦晨抿了抿嘴,也沉思起来。片刻后,他轻拍了一下桌沿:“有了!”
“什么?”虞姬穗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她看着秦晨,问道,“有什么了?”
秦晨笑着看她:“我想带你出去瞧瞧外面的广袤天地,这京城的天地就这么小,待久了心中憋闷。我……带你去看海可好?”
虞姬穗愣怔了片刻,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她唇角勾起,微笑道:“好。”
听她应了,秦晨的心中雀跃起来。他倏然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那咱们就一路南下,还能路过江南,那边这时节应当正是山虞烂漫的时候……我这就吩咐文月去收拾行李……不对,我应该先去向皇上告假……”
虞姬穗见他这样,不由得有些失笑:“这些事,用完膳再考虑也不迟。”
秦晨脚步一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对,先用膳,你身子不好,多吃些。”
说完,他便坐到虞姬穗的对面,继续用膳。
待两人用完膳,他又吩咐文月去收拾行李:“……再出去买几身女子的衣裳,照着姬穗的身段买……再加几件披风,她身子不好不宜长时间吹风……嗯……多带些给她补身子的药……”
他边思考边说,断断续续地说了将近小半个时辰,有些话还重复提了好几遍。
文月无奈地看着秦晨,说道:“世子,您只需要告诉奴婢,您与小姐要去何处,奴婢定然会将所有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妥当。”
秦晨一愣,随机失笑摇头:“倒是本世子糊涂了,你办事向来是最妥当的。”
文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等着秦晨吩咐。秦晨思索了片刻,说道:“本世子与姬穗要去南海那边,从京城出发,一路南下,走路过江南的那条路……这一路气候多变,本世子不打紧,姬穗的衣物定要备齐。还有给她补身子的……”
不知不觉他又说了许久,文月耐着性子听完,笑道:“世子爷您就放心吧,奴婢马上就去准备。”
秦晨点点头:“嗯,就是要尽快收拾,本世子这就进宫,我们明日一早就出发。”
“这么赶?”文月一惊,忍不住问道。
秦晨叹了口气,看向虞姬穗闺房的方向:“是啊,姬穗身子不好,本世子怕她……撑不了多久了……”
文月一愣,随即低下头去。
先前虞姬穗昏迷,一直是她在照顾,世子寻来的,那些大夫说的话她也都听见了。
虞大小姐还那样年轻,先前她还羡慕虞小姐好命,如今看来,生在大户人家,不见得是好事。不过有世子这样的人,一直爱着虞姬穗,虞姬穗也不算是最不幸的。
至少在她生命的尽头,还有人愿意倾尽全力,去做讨她欢心的事。
文月俯身行了一礼,说道:“奴婢这就吩咐人去收拾行李,世子快去忙吧。”
秦晨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便转身往府门口走去。
文月看着秦晨离去的背影,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随即,她快步走进内院,寻了几个丫鬟吩咐道:“你们几个,去买几身女子的衣裳,薄厚都要……干脆,春夏秋冬四季的衣裳各买四五身,再买五件披风……悄悄地买,别叫人知道你们是哪家的,照着前日世子带回来那位小姐的身量买。”
下头的丫鬟点了点头,有那好奇的丫鬟大着胆子问道:“文月姐姐,那位小姐是谁啊,怎么世子就这么把她带回府了?”
这些丫鬟常年在世子府的内院,没见过虞姬穗,加上虞姬穗并不常在外头走动,因而认识她的人其实不多,认识她的丫鬟们就更少了。
文月眉眼一竖,睨着问话的丫鬟:“叫你们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不该问的别问。”
那丫鬟顿时低下头,怯怯地回道:“是,奴婢明白了。”
文月也不多加指责,只嗯了一声,嘱咐道:“去吧,动作麻溜点,别忘了我放才说的话,不要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