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况下,林叙睡觉都很早。我写完了他每天的病情记录,准备睡觉时,已经过了十二点。林叙睡觉时对光也很敏感,为了不吵醒他,我一般都不会开灯。我边扶着墙壁,边想关于他的事。他的情绪波动又开始变大了,这是病情恶化的征兆。一般这种时候,他又会大量地臆想出不存在的东西,再次将他自己逼疯。药不能再给他吃,不然他好不容易抑止下的瘾又要浮上来,不过之前约好的心理医生明天也该来了……事情还没有思考完,我猛地被一道力
通常情况下,林叙睡觉都很早。我写完了他每天的病情记录,准备睡觉时,已经过了十二点。林叙睡觉时对光也很敏感,为了不吵醒他,我一般都不会开灯。我边扶着墙壁,边想关于他的事。他的情绪波动又开始变大了,这是病情恶化的征兆。一般这种时候,他又会大量地臆想出不存在的东西,再次将他自己逼疯。药不能再给他吃,不然他好不容易抑止下的瘾又要浮上来,不过之前约好的心理医生明天也该来了……事情还没有思考完,我猛地被一道力气拉进怀里。好歹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光线,所以透过斑驳的月光,我也能分辨出家里不是进贼了。是林叙。男人粗重的呼吸就打在我的耳侧。「怎么还不睡?」我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带上安抚的意味,碰上他的手,被他猛地甩开。他捏着我手腕时非常用力,死死地搂紧我。粗粝的拇指,蹭上我的脖颈。「为什么要给我注射毒品?」他边收拢手掌,边这样问我。为什么要给我注射毒品?他是不是想让自己质问的语气变得凶狠,可林叙知不知道。他说这话时,有多无助。为了深入贩毒组织的内部,为了获取那些恶魔的信任,林叙站在潮湿而昏暗的地下室里,将针孔对准自己的臂膀,日复一日,注射,呕吐。直到成为一名足够让毒贩信任的瘾君子。虽然现在已经逃离了那间地狱,他却像是被永远留在了那里。他收拢的手掌令我呼吸困难,他红着眼,问我。「为什么要给我注射毒品?就为了让我留在你身边?」「你真自私,你让我感到恶心。」你看,他又把我当成了给他注射毒品的人。我逐渐感到我的生命真的要在他逐渐收拢的手掌下消逝,呼吸困难,我边咳边掰开他的手。「咳咳咳,咳,我不是,我不是……」我好想跟你说,不是我给你注射毒品的,林叙。我好想跟你说,都结束了,林叙。可是,你总是不愿意听我说。甚至在我向你解释真相时,情绪失控。心理医生说,不能再刺激你了。要靠你自己,一点一点恢复。「林叙,林……」我猛地被人甩开了。大脑迎来一阵钝痛,模模糊糊间,我判断自己撞到了柜子的一角,可突然间由大脑传遍全身的疼痛,让我几近全身僵持了一瞬。我抬手摸自己的后脑勺,温热黏湿的触感不该属于我的身体。我勉强支起身子,将床头柜的灯给打开。扎眼的血红顺着手掌蜿蜒,我用手掌抚摸着伤口,想要止住血。而刚刚甩开我的人,垂眼站在我的身前。我看着他,苦笑。「我也受伤了,好受点了吗,林叙?」「……」如果你站在地狱里,那么我陪你一起站在那里。会让你开心一点吗,林叙?8我去医院包扎了下头部。顺便准备拿走之前的检查报告。拿完报告,医生向我解释完报告上的内容代表着什么。我站在医院大厅的走廊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大脑仍旧一片空白。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只是将那张报告单攥得很紧,死紧,紧得手上的汗全打湿在上面。曾经,我觉得我的职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