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菡点点头。张笑笑脸上的神情复杂，她慢慢开口：“一年前，航班出事后，你就被送回到了咱们医院，主治医生是江主任。”张笑笑顿了顿：“他花费了很多心力才让你苏醒过来，但你醒过来之后，失去了之前好几年的记忆，心理医生说你这是创伤后的选择性遗忘，你潜意识选择了忘记那些让你感到痛苦的事情。”她没再接着说下去，只是眼神逐渐带了点怜惜。...
冯妙菡把张笑笑拉到自己办公室。
“怎么了？今天奇奇怪怪的。”张笑笑一脸疑惑。
冯妙菡神情严肃地看着她：“笑笑，我一年前坐的飞机失事，你还记得吗？”
张笑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记得啊。”
“我失去了从那时候到现在，这中间一年的记忆。”
张笑笑也正色起来：“那你想起来飞机失事之前的事情了？”
冯妙菡点点头。
张笑笑脸上的神情复杂，她慢慢开口：“一年前，航班出事后，你就被送回到了咱们医院，主治医生是江主任。”张笑笑顿了顿：“他花费了很多心力才让你苏醒过来，但你醒过来之后，失去了之前好几年的记忆，心理医生说你这是创伤后的选择性遗忘，你潜意识选择了忘记那些让你感到痛苦的事情。”
她没再接着说下去，只是眼神逐渐带了点怜惜。
冯妙菡没有继续问，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和谢玄曜会是现在这样尴尬的关系，但她知道这种事情自己肯定说不出口。
张笑笑应该也不知道更多。
回办公室的路上，遇到谢玄曜从对面走廊迎面而来。
冯妙菡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可后者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就像是没看到她一样。
调转脚步，冯妙菡从一旁的楼梯上了天台。9
天台空无一人，与记忆中的一样。
她站到墙边，朝远方眺望。
远处的山还是被云雾围绕，朦胧不清的样子。
冯妙菡只觉得心里一团乱麻，怎么解都解不开。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她下意识回头，就看到谢玄曜朝她走来，他仍旧是一身白大褂，戴着那副金丝眼镜，但神情要柔和许多。
冯妙菡转回头，不再看他。
身后传来温热的触感，她感觉到自己被人从背后抱住。
男人身上的雪松香充斥着鼻腔，冯妙菡用了点力气才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
谢玄曜神情有些不解，低哄道：“生气了？不是你自己说在医院要装不熟的吗。”
她要求的？
冯妙菡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问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谢玄曜神色微变，正想开口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他接起电话，深深看了冯妙菡一眼，来不及多说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天台。
冯妙菡看着他的背影在视线中慢慢消失。
夕阳渐渐下落，她眼中映出残阳的轮廓。
谢玄曜有个紧急的手术，冯妙菡独自回了她和谢玄曜的“家”。
她将手指按到指纹识别区域。
“滴！已开锁。”
门咔嚓一声打开。
这给冯妙菡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这真是两人的家似的。
但想到父亲、想到苏晓雪，冯妙菡便无法安心再把这日子稀里糊涂地过下去。
她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全都是与她相关，但她却毫无印象的痕迹。
屋内没开灯，冯妙菡坐在客厅沙发上。
谢玄曜做完手术，一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换鞋的身形一顿，仿佛被吓了一跳。
接着他就听到冯妙菡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谢玄曜，我们到此为止吧。”
冯妙菡请了保洁提前来打扫，她躺倒在熟悉的沙发上，才觉得心里安宁了许多。谢玄曜这几天很忙，外科接连不断来了很多急诊。他几乎一上手术台一站就是一整天。“江主任，眼看夏主任这不是好得差不多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累死累活的，帮她揽下这些活？”...
屋子里的气氛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冯妙菡才听到谢玄曜开口。
“为什么？”
他将灯打开，屋内明亮起来，终于看清楚冯妙菡的脸。
她安静的坐在那里，神情有些淡漠。
让谢玄曜心里没由来地有些发慌。
他长腿一跨，坐到沙发上，伸手想去触碰冯妙菡。
后者身形微微一偏，避开了他的动作。
谢玄曜的手就这样尴尬地悬在了半空。
冯妙菡直直看进他的眼中，语气坚决：“因为我爸。”
男人黑眸中闪过一丝讶异，很快便恢复镇定：“你都想起来了？”
冯妙菡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他神情有些无奈：“我跟你解释过……”
冯妙菡情绪有些激动地站起身来，打断他。
“有什么好解释的？那可是我爸的命！都是因为你的见死不救我爸爸才会走的！”
她眼眶微红，眸中带着星星点点的恨意：“我不知道这一年间都发生了些什么，但你眼睁睁看着我爸不治身亡，还趁我失忆，哄骗着我当你和苏晓雪的小三，你的良心能安宁吗？”
谢玄曜神情疲惫地揉了揉眉头。
冯妙菡见他不再说话，转身朝玄关走去。2
开门时手被人从身后拉住：“去哪？”
“去没有你的地方。”
她嗓音沙哑。
男人用力将她拉回后，越过她去开门：“你在家，我走。”
谢玄曜动作干净利落，冯妙菡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就已经在眼前缓缓合了起来。
满室空寂。
她在玄关站了好一会，才转身去洗漱。
明天还得上班，日子还得过。
睡衣也是情侣款，冯妙菡收拾好，躺到床上，枕头、被子上全都是谢玄曜身上那股雪松香。
仿佛谢玄曜就躺在旁边一样。
冯妙菡辗转反侧，好一会才睡着。
第二天上班时，她在医院里刻意地避着谢玄曜。
整整一天下来，俩人一次照面都没打过。
下班的时候，预约的搬家公司就提前给冯妙菡打了电话。
还好今天医院没有特殊情况，可以准时下班。
冯妙菡急匆匆换了衣服赶回谢玄曜的公寓，将自己的物品收拾出来打包好。
东西很多，不一会就摆了半个客厅。
和谢玄曜是情侣款的那些东西她都没拿。
搬家公司动作很迅速，很快就把她连人带行李打包送到了她的家。
这是爸爸给她买的房子，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
冯妙菡请了保洁提前来打扫，她躺倒在熟悉的沙发上，才觉得心里安宁了许多。
谢玄曜这几天很忙，外科接连不断来了很多急诊。
他几乎一上手术台一站就是一整天。
“江主任，眼看夏主任这不是好得差不多了，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累死累活的，帮她揽下这些活？”
同事们把谢玄曜对冯妙菡的关照都看在了眼里。
谢玄曜眸色未动，专注地进行着手上的动作，只敷衍地轻轻应了一声。
做完这台手术，他打算回家找冯妙菡好好聊聊。
“缝合交给你了。”终于结束，谢玄曜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走出手术室。
他很快回办公室换好衣服，驱车回家。
一开门，整个屋子都是黑洞洞的。
谢玄曜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寻常，他连鞋都来不及换，直接冲进卧室。
冯妙菡不在，就连衣帽间里她的衣服也全部都消失。
他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冯妙菡走了。
手机铃声又响起。冯妙菡抬手就想挂掉，但定睛一看，发现不是谢玄曜，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接通，手机那端传来一个中年女声：“夏小姐。”这声音很陌生，冯妙菡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
谢玄曜掏出手机，拇指悬停在冯妙菡的号码上，犹豫半晌，还是拨通。
“你在哪？”男人嗓音沙哑。
冯妙菡语气冷漠：“跟你没关系。”
说完就立即挂断了电话。
谢玄曜再打时，只能听到冷冰冰的机械女声。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他站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冯妙菡按下红色的挂断键，坐在沙发上怔愣了许久。
“叮铃铃……”
手机铃声又响起。
冯妙菡抬手就想挂掉，但定睛一看，发现不是谢玄曜，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接通，手机那端传来一个中年女声：“夏小姐。”
这声音很陌生，冯妙菡确定自己不认识对方。
她礼貌回答：“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苏晓雪的母亲，请你离开谢玄曜。”那头的声音隐隐含着上位者的沉稳。
对方语气不善，冯妙菡蹙眉，语气也变得冷淡起来：“你放心，我和谢玄曜已经没有关系了。”2
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便径自挂断了电话。
冯妙菡本以为回到自己家，能够睡得安稳一些，但没想到，仍旧是辗转难眠。
脑海中总是闪过谢玄曜那疲惫的神情，她摇了摇头，试图将他的身影从脑海里驱逐出去。
最后还是吃了两颗褪黑素，才堪堪睡着。
第二天一早，冯妙菡收拾好下楼准备去医院。
一出门便看到一辆黑车停在面前，谢玄曜就站在车边等她。
冯妙菡深吸一口气，提步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
男人长臂一横拦住她，嗓音沉沉：“上车。”
冯妙菡仰头看他，毫不退让：“我不。”
说完便绕过谢玄曜，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
谢玄曜看着她离去，眸色黯淡。
冯妙菡来到医院，张笑笑告诉了她谢玄曜帮自己揽了些手术的事情。
她去到院长办公室，表明自己现在身体没问题，可以正常接手术，不需要同事帮忙。
院长听了也很高兴，京阳第一医院本来就是京阳最好的医院，每天都忙不过来。
很快就给冯妙菡安排了好几台手术。
她一上午就连续做了两台。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冯妙菡看到办公桌上摆了一份新鲜的午餐。
旁边贴着一张便利贴，谢玄曜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好好吃饭】。
冯妙菡将手中便利贴捏成一团，连带着午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她才不吃谢玄曜给的东西。
冯妙菡打算去医院附近随便吃点，刚走到大门口就听到有人叫她。
“夏小姐。”
这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冯妙菡转身，就看到一个优雅的贵妇。
她眸色冷淡地勾着唇角：“我是苏晓雪的母亲，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冯妙菡恍然大悟，难怪她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原来是在电话里听过。
她自觉和苏晓雪的母亲没什么话好说，脸上也扯起假笑：“抱歉，还有病人在等着我，实在腾不出时间跟你闲聊。”
对方神色自若，上前两步凑近冯妙菡的耳朵，轻声道：“不想找个地方单独谈也可以，那我们就在这，让全医院都知道，鼎鼎大名的夏医生是怎么当人家小三的。”
语气平淡，但其中威胁之意十分明显。
哪知道，苏晓雪的母亲看起来端庄，却实在是很沉不住气。她看着冯妙菡没心没肺专心吃饭的样子，等不及长篇大论说了好大一通话。冯妙菡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无外乎就是软硬兼施让她离开谢玄曜之类的话。...
冯妙菡不得已答应了她。
两人在附近一家茶餐厅落座，包厢内环境清幽，隔音很不错。
点完餐，服务员退出包厢，关上门。
冯妙菡率先开了口：“过去的一年可能是我的不对，但现在我和谢玄曜没有任何关系。”
对面的贵妇噗嗤一声，她捂着嘴笑了半天，才又重新开口：“夏医生这是在把我当傻子呢。”
她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昂着头看冯妙菡：“说吧，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谢玄曜？”
冯妙菡有些无语，她觉得面前大婶真的莫名其妙，自己明明再三说了，她和谢玄曜现在没关系，有钱人都这么不相信别人说的话吗。
敲门声传来，服务员陆陆续续上了菜。
冯妙菡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索性闭上嘴，打算专心先吃了饭再说。
哪知道，苏晓雪的母亲看起来端庄，却实在是很沉不住气。
她看着冯妙菡没心没肺专心吃饭的样子，等不及长篇大论说了好大一通话。
冯妙菡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无外乎就是软硬兼施让她离开谢玄曜之类的话。
对面的贵妇好半天都没得到反应，气急，拿起桌上的水杯就要往冯妙菡脸上泼。
就在水泼出来的瞬间，一个身影迅速地冲进包厢挡在了冯妙菡身前，帮她挡住了这一波攻击。
冯妙菡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谢玄曜，心道不好，这下苏晓雪的母亲更是要缠着她不放了。
谢玄曜毫不在意自己的背上还滴着水，他低头，担心的询问冯妙菡：“你没事吧？”
冯妙菡愣愣地摇了摇头。
对面的贵妇再也端不住，指着两人的鼻子破口大骂起来：“你……你们……你们这对狗男女。”
谢玄曜转身将冯妙菡护到身后，语气冰冷：“阿姨，我会给苏家一个解释。”
说完便拉着冯妙菡离开了餐厅。
一出餐厅门，冯妙菡便将谢玄曜的手甩开。
她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道谢：“谢谢你帮我挡水。”随即又变得理直气壮起来：“要不是你，她也不会来泼我水。”
谢玄曜凝眸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冯妙菡，她说完便毫不留恋地转身往医院走去。
对他避之不及。
谢玄曜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一丝苦笑。
冯妙菡一次头都没回，她知道谢玄曜一直在后面注视着自己，但她是真的再也不想再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今天临近下班又接了几个急诊，冯妙菡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她打开灯，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黑色的身影。
谢玄曜不声不响地在那坐着，把冯妙菡吓了一跳。
她惊魂未定地抚了抚胸口，眸中怒火闪烁：“谢玄曜，你这是擅闯民宅，你信不信我报警，让警察把你抓进去。”
说着说着她终于察觉到不对来，眼神变得狐疑戒备：“你是怎么进的我家？”
谢玄曜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起身，在冯妙菡的目光中走进卧室，不一会出来时，手中拿着两个通红的小本子。
冯妙菡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红本本，上面有她和谢玄曜的照片。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心，我们半年前就结婚了。”
那之后，过了几天，冯妙菡就在医院见到了苏晓雪。这日，她刚从手术室出来，推门便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苏晓雪正坐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冯妙菡有一瞬间的怔愣，心想她应该是来找谢玄曜的。...
“不可能。”冯妙菡下意识反驳：“我怎么可能跟你结婚。”
她反复翻看两张证件，仍然不敢相信：“你伪造的吧。”
谢玄曜没有和她争论，冯妙菡看着右下角民政局的章，心里其实明白，这是真的。
过了很久，冯妙菡才接受这个事实，她重新开口：“找个日子，我们把婚离了。”
“不可能。”这下轮到了谢玄曜反驳。
他浓眉紧拧，眸子被一层薄雾覆盖。
冯妙菡被他这幅倔样气笑：“你名义上的未婚妻可是苏晓雪，她那点心每天跟不要钱似的往医院送，但你私底下却跟我结了婚，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可笑吗？”
她眼神凛冽：“你这么做，把我们两个都当成了什么？”
“我和苏晓雪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谢玄曜蹙眉。
冯妙菡轻呵了一声：“什么叫我想象？全医院上下，都知道你们俩的关系。”她顿了顿，深呼吸一口气，忽然觉得话题重点有些被带偏：“这都不是最重要的，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们俩之间最大的隔阂是什么。”
一想到父亲，冯妙菡就无法再面对谢玄曜。
她不再看他，转身向卧室走去。
从浴室出来，谢玄曜已经离开。
结婚证也被他一并带走，冯妙菡神色复杂。
那之后，过了几天，冯妙菡就在医院见到了苏晓雪。
这日，她刚从手术室出来，推门便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
苏晓雪正坐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
冯妙菡有一瞬间的怔愣，心想她应该是来找谢玄曜的。
两人对视间，冯妙菡好心提醒：“你走错了，这是我的办公室。”
苏晓雪眸色未动，冯妙菡刹那间仿佛看到了谢玄曜的影子。
她听到苏晓雪的声音响起。
“我们聊聊。”
冯妙菡瞬间竖起了浑身的戒备，她想苏晓雪和她母亲一样，应该是来找她麻烦的。
但很快，她就觉得自己预判错了。
因为来人浑身没有丝毫敌意。
冯妙菡仍有些警惕，她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放在苏晓雪面前，自己在椅子上落座，背脊挺得笔直：“你想说什么？”
苏晓雪端起眼前的水杯，轻啜了一口，动作优雅，不慌不忙道：“我知道你跟谢玄曜结婚的事情。”
冯妙菡心下震惊，表面仍然不动声色。
她现在有些摸不准眼前这个女人，自己的未婚夫和别人结了婚，神色还能如此从容，不知道是喜怒不形于色还是压根不在乎。
苏晓雪接下来的话给了她答案：“我和谢玄曜之间，仅仅只是有世交的朋友而已，家里长辈非要撮合我们两个，你不用在意。”
冯妙菡狐疑地看着她：“既然没有感情，那医院每天的点心是怎么回事。”
苏晓雪无奈地笑了笑：“那都是我母亲安排的。”她看冯妙菡像是听进去了的样子，随即放下水杯：“谢玄曜说你根本不听他说话，非要我跑一趟过来解释，现在话也说清楚了，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冯妙菡坐在原地，看着苏晓雪款款离开的背影，有些出神。
微信提示音响起，她拿起手机，看到医院工作群内谢玄曜发了一条信息。
【@所有人各位同事，我和冯妙菡已经领证，到时候办酒席请大家来喝酒。】
对面的回复很快弹出，只有简短的一个字：【好。】休息日，冯妙菡和谢玄曜一起来到了大兴寺。寺中熟悉的檀香味萦绕在鼻端，让冯妙菡觉得心中是久违的安宁。她提步往大殿走去，谢玄曜跟在她身后踏进殿中。...
工作群霎时炸了锅。
下面跟着一连串的回复。
有心存疑问但不明说的：【恭喜江主任和夏主任喜结连理。】
也有直接问出来的：【我一直以为江主任的未婚妻是玉溪庄园的老板呢，江主任这是怎么回事啊？】
谢玄曜的回复很快：【我们家和苏家是世交，不好意思没及时解释让大家产生了误会。】
疑惑有了答案，接下来的信息就成了千篇一律的祝贺之语。
冯妙菡看着这整个群的活跃景象，简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快就有人@她。
【@冯妙菡夏主任这个新娘子，怎么也不说两句。】
冯妙菡看着这条信息，撇了撇嘴，有什么好说的，她压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谢玄曜结的婚。
还有同事附和，甚至有些人直接私信她。
冯妙菡点开张笑笑的聊天框，她发了一连串惊叹号来表达自己的震惊。
【难怪我说江主任怎么对你这么好的！！！】
【你是什么时候和江主任好上的！！！太不够义气了！居然都不告诉我！！】
冯妙菡头疼地揉了揉额头，一条条开始回复。
好一会才敷衍回复完毕。
她点开谢玄曜的聊天框，犹豫半瞬打下：【这周休假，一起去趟大兴寺。】
对面的回复很快弹出，只有简短的一个字：【好。】
休息日，冯妙菡和谢玄曜一起来到了大兴寺。
寺中熟悉的檀香味萦绕在鼻端，让冯妙菡觉得心中是久违的安宁。
她提步往大殿走去，谢玄曜跟在她身后踏进殿中。
冯妙菡先是双手合十朝佛像拜了三拜。
而后她睁眼，看向灵魂曾经出现过的方向，那里空空荡荡，她仍然记得灵魂是如何告诫自己，要远离谢玄曜的。
恍若隔世。
谢玄曜不明所以地看着冯妙菡，不知道她望着一块空地做什么。
过了一会，冯妙菡收回视线，转身朝殿外走去。
殿外有一棵大槐树，树上挂满了红绸，红绸上写的都是人们的愿望。
冯妙菡搭梯子想爬上去，谢玄曜阻止了她的动作，他蹙眉：“要找什么？我去。”
他虽然不知道冯妙菡想做什么，但这树太高，很危险。
冯妙菡轻声道：“一条写了我们两个名字的红绸。”
谢玄曜身形一顿，爬上去找了一阵，最后从高处的树枝上解下一条来。
他将红绸递到冯妙菡手中，冯妙菡垂眸看着眼前有些褪色的红绸，脸上浮现回忆之色。
“这是你出国那年，我来大兴寺挂的。”
谢玄曜将视线移到她手中，看见红绸上写着：【谢玄曜和冯妙菡，一辈子在一起。】
他心中狠狠一震，这些事情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
冯妙菡从回忆中抽离，抬头轻轻笑了笑，仿佛在笑当年的年少轻狂。
她拿着红绸朝一个方向走着，谢玄曜跟着她在香炉前站定。
冯妙菡回头看着他：“当年，我就是在这里给我爸爸做的超度仪式。”
她语气平静，却让谢玄曜的心猛地一沉。
随即他就看到冯妙菡把她手中，写着两个人名字的红绸，扔进了香炉。
香炉内有尚未燃尽的火苗，瞬间便将红绸引燃。
上面的祈愿被一字字烧了个干净。
谢玄曜的手还徒劳地伸着。
冯妙菡已经回身，她眸色淡淡，无情宣告：“谢玄曜，我们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