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
沿江别墅一片黑暗,只有客厅一盏台灯照亮沙发上女人如冰雪般的眉眼。
看着茶几上签好字的离婚协议,贺童眼中划过痛楚。
突然间,四周灯光大亮,满身酒气的陆景曜走入。
看到沙发上满身清冷的女人,陆景曜不由讥诮开口:“贺总日理万机,今天竟然能遇见,难得。”
贺童抬眸看他,将面前的协议推了推。
“有份文件等你签字。”
陆景曜扯了扯领带,看也不看就漫不经心道:“我说了打回去重做,这种垃圾一样的策划案,就算你是陆太太也过不了。”
陆太太?
听见这称呼的贺童心中一刺,嘴角勾起一个悲哀的自嘲笑容。
三年前,贺父重病,贺童联合陆家父母逼得陆景曜娶了她。
之后,这段婚姻便一直相敬如‘冰’。
对陆景曜来说,她是陆太太,却不是他的妻子。
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道。
“陆景曜,这三年来,我贺童恪尽职守一个妻子的职责,没有半分对不起你和陆家,你就这样把我当傻子耍?”
陆景曜眼眸微眯:“你在说什么?”
贺童喉头发涩,抬起一双黑冷的眸子直视陆景曜:“将你的小情人放在我们贺氏养了两年,你把我当什么?”
她早在结婚不到一年时便发现了陆景曜外面有人了。
可陆景曜将人藏得极好,在今天之前,贺童甚至连这女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今天陆景曜为了给那女人出气,把定好的策划案打回来,她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陆景曜竟敢将小情人放在她眼皮子底下工作!
陆景曜脸色变了一瞬。
顿了顿,他又挑眉冷道:“知道她是我的女人,你还敢针对她?”
贺童心宛如被子弹击中,让她半边身体都麻痹了。
她抿紧了唇,面无表情:“她会被处罚,是她自己工作失误。”
陆景曜眼中讽刺更甚。
“飘然跟你这种靠手段上位的女人不一样,她是个独立自强的女孩,‘工作失误’这种借口你以为我会信?”
贺童心口随着他的话被绞紧,最后归于死一样的沉寂。
窗户突然发出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又下雨了,3月的雨总是停了又来。
贺童深吸口气,拿起桌上文件扔给陆景曜。
“随你怎么说,签字吧。”
陆景曜最讨厌的就是贺童这副利益至上的模样。
想用这事来要挟他?
他唇角不屑勾起,视线掠过桌上合同。
‘离婚协议书’几个字撞入眼帘!
唇角那抹笑霎时消失,他一张俊脸冷沉得吓人:“这婚当初是你非要结的,现在说离婚,你做什么梦?”
贺童垂眸,那些痛苦幽涩都被她强压下去。
“所有的财产分割我写的清清楚楚,绝不多占你一分便宜,你可以找律师看看。”
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喜欢了十三年,也错付了十三年。
漫长岁月,原以为能将顽石焐热,可谁能想到竟换来一个这么可笑的结局。
贺童放弃了。
她认输。
“是因为你那个姓纪的男助理?”陆景曜却道,“从我陆家吸够了血,就想借此事找茬全身而退跟他双宿双飞。”
贺童一愣,不可置信的抬头,对上陆景曜冷冷盯着她的眼眸。
她胸口一紧,还未开口,就见陆景曜捡起离婚协议,薄唇勾起邪气的笑。
“想离婚可以……”他将手中文件撕成两半,一字一句道。
“我要你,净身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