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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骂我是猪,那你是什么?”

沈姝气得浑身颤抖,不顾身边丫鬟阻拦,指着姜晚禾的马车大声吼道。

姜晚禾认真思量片刻,回道:“是兔子。”

平心而论,姜晚禾一点不想与京城贵女们交恶,彼此关系疏远很好,奈何这些女子总是想方设法来证明她是个空有相貌的草包。

草包就草包吧,没有才学不是大问题。

不想继续与发疯的沈姝掰扯,姜晚禾选了比较喜欢的兔子来比作自己。

兔子看起来温顺,但是兔子急了也咬人。

谁料,沈姝听闻后,直勾勾地盯着马车,颤颤地对身边的丫鬟道:“青黛,你听见了吗,姜晚禾露出真面目了!”

青黛不想继续话题,而是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天亮了,咱们得赶紧回府,若是给夫人请安去晚了,私自出府的事就瞒不住了!”

天知道她家**发什么神经,天不亮就跑来城门处等人。

青黛知晓**对谢世子有情意,却不想已经到情根深种的地步,完全无视规矩礼法,擅自做主冲动行事。

“兔子爱吃白菜,姜晚禾她看上了表哥!”

果然,上辈子姜晚禾总大言不惭地说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本人做不得主,沈姝嗤之以鼻,姜晚禾纯属是得了便宜卖乖,京城谁不知道姜家宠女儿?

嫁入谢家,肯定是姜晚禾的意思!

马车已经到拐角处,白芷偷偷地从车窗探看,沈姝还没来得及收敛狰狞的面色,似乎要吃人一般。

白芷瞠目结舌道:“这位沈二**,到底什么毛病?”

若非姜晚禾不想多费口舌,白芷非要替自家**辩驳几句,是他们沿途救了谢世子,而不是算计好别有用心的倒贴!

“天干物燥罢了。”

姜晚禾也有一丝不解,却没往深处想。

沈姝自诩才女,性子高傲,平日里根本不屑与姜晚禾为伍,二人圈子没多少交集。

姜府在内城,马车行了足足一个多时辰。

姜晚禾辰时进府,姜府正乱着,林氏忙得脚不沾地,得知女儿归家,赶忙派身边的林嬷嬷到二门处迎接。

见姜晚禾下马车,林嬷嬷一脸心疼地道:“四**,这几日赶路,您吃不好喝不好吧,这不脸颊都清减了几分。”

姜晚禾下意识地捏脸,摇了摇头,急切地问道:“林嬷嬷,祖母的病……”

姜府没有挂白幡,看来徐达的消息准确,到底不晓得具体情况,姜晚禾仍悬着心。

提到老夫人文氏,林嬷嬷笑容满面地道:“原本早上夫人提及要派下人去城门口接您,老夫人突然醒了,夫人也没顾得上。”

文氏已经快要到花甲之年,身子骨一向硬朗。

“前些时日下雨路滑,老夫人在花园里遛弯不小心摔倒磕碰到脑袋,之后一直昏迷不醒,老爷拿着帖子请了太医院医术高超的吴太医,吴太医说老夫人三日未醒,凶多吉少。”

林嬷嬷频频摇头,本来自家四**到了说亲的年纪,若老夫人没了,按照规矩至少又要守孝一年,亲事上更难了。

“原本老爷不抱希望,这才差人去给林家送信,谁晓得前几日有一位神医进府毛遂自荐……”

提到神医,林嬷嬷言语上很是感激。

都说医者父母心,神医在姜府小住的日子,帮府上下人看诊,并且分文不取,态度极为随和。

“老奴阴天下雨腰疼,用了神医的几副膏药,明显见好!”

前往福寿院的路上,林嬷嬷说起府中变化,姜晚禾了解了七七八八。

听到林嬷嬷把重点放在神医身上,姜晚禾似乎有所察觉,面上带了兴奋之色。

不图财,不图利,不怕担责主动上门诊治,这等活菩萨除了她师父莫如尘还有谁?

几年以前京城内乱,姜晚禾曾去京郊姜家别院小住。

因过目不忘,姜晚禾自幼看杂书,偶然得了一本草药的书惊为天人后,经常去山里采药辨识药材。

偶然之间,姜晚禾遇见游历到京城的莫如尘,二人一见如故后,以师徒相称。

“林嬷嬷,那位神医现下在何处?”

祖母要探望,神医也要见!

莫如尘性子洒脱,从不以神医自居,教了姜晚禾一段时日,留下几本医书就去游历了。

师徒再次相见,姜晚禾竟莫名地紧张,她已经学有所成,迫切得到师父他老人家的认可。

“老夫人醒了,神医定在福寿院为老夫人诊脉。”

林嬷嬷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姜晚禾看出来了,直言道:“林嬷嬷,你可是有什么难处?”

“四**,神医在府上下榻,并未传扬出去。”

只犹豫片刻,林嬷嬷实话实说,“一来,吴太医医治不好老夫人,却被外来名不见经传的郎中诊治,传扬出去,咱们姜府就得被记恨上。”

太医院的太医气量狭小,自认为医术有传承为正统,看不上外面的野路子。

林嬷嬷撇撇嘴又道:“这也是神医提出来的,神医初到京城,树大招风,也不想被打扰。”

“好。”

姜晚禾若有所思,这的确符合师父的脾性。

什么名声,师父他从不在意!

说话间,主仆几人来到福寿院。

门口处,丫鬟红玉正来回踱步,见姜晚禾回来了,笑眯眯地道:“四**,老夫人大好了!”

文氏昏迷不醒,几日来早中晚,皆被神医施针。

原本姜家都有准备后事的心思,谁料昨晚文氏突然清醒,说话清晰。

就这般,姜家人仍旧不敢掉以轻心,很怕是回光返照。

好在一切如神医所说,今早清醒后就会大好,只不过文氏脑袋里有淤血,需要静养一段时日。

红玉打了帘子,请姜晚禾进门。

房内站着黑压压的人头,姜晚禾余光一扫,祖母病重,姜家几房的人算是凑齐了。

“晚禾回来了?”

文氏眼尖,看到姜晚禾,当即笑眯眯招呼她,“来,到祖母身边坐。”

“祖母!”

姜晚禾迈着大步上前,仔细打量文氏。

许是昏迷的时日太多了,文氏原本红润的脸干瘪了些,两鬓发白更多了。

差点失去祖母,哪怕文氏活生生就在眼前,姜晚禾仍感到后怕,她眨眨眼,红了眼眶。

“瞧瞧你这丫头,从小就爱哭,祖母不是没事?”

文氏为人还算宽和,平日里总是一副笑模样,最是宠溺小辈。

尤其是姜晚禾,从小在文氏身边长大,祖孙情深。

“那您也要小心些,下雨天出门遛弯,身边也要有几个丫鬟扶着才是!”

姜晚禾一句话,只听见房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角落处,一家之主姜文栋用帕子抹了一把汗,暗道女儿好样的,这般劝慰的话,他这个做儿子的可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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