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贬妻为妾

我陪萧崇祯自落魄皇子到权倾天下。

可他却在我生产之际，八抬大轿将我嫡姐迎入东宫。

他说，我身份微贱，不配为妻。

我笑而不语，转身嫁给晋王为妻。

后来，废为庶人的他扯着我的裙角央求我救救他。

我冷笑着命侍从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断，不屑道：

「微贱之人，也配脏了我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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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崇祯来时已是半月后。

他喜服未褪，想来该是他那贤良淑德的太子妃特意替他拢上的。

好叫我知道何为云泥有别——

我费劲心思尚不能得到的，于她而言不过是唾手可得。

见我瞧他，萧崇祯心虚的将眸子低了低。

我暗自嗤笑，主动开口：「还未恭贺殿下新婚大喜呢。」

萧崇祯身形一僵，迟迟不再向前一步。

半晌，他抬首，满眼心疼：「阿宁，孤不是有意瞒你的。」

我笑容轻蔑，语气讥讽地点破他的虚伪。

「殿下当然不是故意瞒我的。」

「毕竟贬妻为妾这样有辱人伦纲常的事，便是市井街头大字不识的贩夫走卒怕都难以宣之于口吧！」

「方宁你放肆！」眼瞧着他那点子龌龊心思被我扯到了青天白日下，萧崇祯疾声呵止到。

旋即萧崇祯意识到不妥，又紧忙换上他那副子谦谦君子的皮囊。

他上前几步，轻握我手，安抚道：「我娶她不过权宜。阿宁，你且放宽心就是了。」

说着，他将我的手贴在他的胸膛上。

萧崇祯情意绵绵，「我的心，都在你这呢！」

心脏的跳动顺着衣料传至掌心，是那样的真实鲜活。

我也曾相信这颗心中会存着一份对我赤诚的情意，在他还是肃王时。

那时我们的天地小，心也小，彼此就是对方的全部。

可现在他是太子了。

他的心早已被权利撑大，又怎么能只容得下瞧得起我一个小小庶女呢？

我冷冷地将手挣开，「可你最该知道她是怎么对我的！」

见我不为所动，被人高高捧起的萧崇祯哪里再能受这个气。

他登时便失了耐心，对着我破口大骂：「我都说了是权宜！权宜！你耳朵聋了不是！」

「若你身份高贵，我何至于娶她？！」

「方宁。」烛火跃动，映照着彼此。

我望着萧崇祯，凝着那双全全是我的凤眸。

一时，竟生了些怔然。

明明我们之间是相互平视着的，可他的眼神，他的每一句话，哪怕是他扬动的眉梢都无一不透露着他鄙夷。

而此刻，他的眼中更是再无温情可言，一字一句的将我的心戳的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萧崇祯说：「要怨，就怨你身份微贱，不配为妻！」

我忽的笑出了声。

「身份微贱，不配为妻......」

我喃喃地复述着他的话语。

短短八个字，近乎耗尽了我全身的气力。

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接连成一片像是要淹没了我所有的前路。

可我的前路早就被他，被这个八个字毁的分崩离析。

我再也忍不住，近乎发泄般悲戚大喊：「可你认识我的时候我不就是这样吗？！」

不待他言语，我别过眼。

压下唇齿间的颤抖，我的声音平静的像一滩死水。

我点头，「对，您说的对。我就是身份微贱，比不得殿下的太子妃出身高贵，对您有所助益。」

「既如此——」抬首，我抹净眼角的泪。

视线变得清明，可我却再也不能透过那身冰冷的蟒袍望见那个红着脸说要和我长长久久的少年郎了。

从前种种，在这位金尊玉贵的太子爷的注视下显得是那样的可笑可悲。

眉目变得决绝，我坚声道：

「萧崇祯，我们和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