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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最狠心的还是男人

白祁封后那天,我准备策马回草原。

临走的时候宫女问我,「娘娘,您走了小太子会伤心的。」

我看着封后大典举行的方向说,「不会的,他只想要一个有背景的皇后做他的母亲。」

「而皇上,想要的也不过是权势。」

我走了,他们巴不得放爆竹庆祝。

就在我刚出城门的时候,一支利箭穿透了我的胸膛。

意识消散前我想,白祁,还是你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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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骑着白马刚出了城门,身后就传来利刃破空的声音。

利箭穿透了我的胸膛,濒死之际过往涌入我的脑海。

原来我不是什么草原的孤女,而是草原上的最为受宠的小公主。

我咬着牙拍了白马的**三下,那是阿爹告诉我可以让白马带我回家的暗号。

我满身是血的回到了草原,阿爹看到我的时候险些没有站稳。

「鸢儿!何人伤你至此!」他咬着牙才强忍住泪意。

「来人!给朕救公主,要是救不活你们就都去死!」

巫医忙碌了三天三夜才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

我醒来的时候阿爹守在我的床边,「鸢儿,你告诉爹,爹去给你报仇!」

我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头。

算了,我居然活下来了,就当那是一场劫数好了。

前尘过往,忘了算了。

他也不愿多问,怕提到我的伤心事。

巫医看我醒了连忙过来诊脉,「公主真是有福之人,中了碧萝之毒还能恢复得如此之快。」

我瞳孔微颤,本以为只是想要我的命,没想到是想要置我于死地。

碧萝之毒乃是白祁特制,天下间再无第二人会制。

而我这次能解毒,也不过是因为吃了阿娘留下的圣水。

我躺在阿爹怀里苦笑不已,本以为逃婚出去可以遇良人。

却不料遇到的尽是恶人。

巫医说我养伤需要半年,阿爹怕我无聊,便把捡来的狼孩丢给我养。

我本不愿,可丢了他几次都被他找了回来。

「你跟着我做什么呢?我不喜欢小孩,尤其你还是被狼族养大的。」

这是我第九次把他带到外面准备丢掉。

他不会说话,只会呜呜呜的。

每次呜起来就没完,我连忙打断。

「停!我听不懂狼语,你要这么喜欢呜呜呜就回到山里面,你的同族都在哪里。」我一脸嫌弃的说。

我本是喜欢小孩儿的,可因为自己有过烂的,就对小孩不感兴趣了。

他不呜呜了,迅速的爬到我身边一声不吭,可眼眶里打转的泪水硬生生是让我心软了。

「行吧行吧,你要留着,那就得穿衣服,穿裤子,还要学着站立,学着说话......」

我提了一堆要求,打着让他知难而退的心思。

却不料他笑嘻嘻的看着我点头,刚唔了一声就停了下来。

别别扭扭的嗯了一声。

我给他取了名字,叫清溪,给他找了很多个老师。

身子好些的时候带他去草原上撒欢和驰骋。

虽然巫医每天都来看我,但还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了病根。

每每到了阴雨天我都疼痛不已。

我知道那是碧萝之毒的后遗症。

也正是这后遗症日复一日的让我不要忘记曾经受的苦。

「娘......疼......」清溪守在我身边,每次我疼的时候他哭的比我还凶。

我抓着他滚烫的手说,「不哭,男孩子不能哭,要顶天立地。」

我知道他不懂,但是他终有一天会懂的。

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就学会了叫娘,让他叫公主他也不叫,说没大没小吧还知道我是长辈。

又过了两年,清溪彻底学坏了站立,学会了说话,上上下下怎么看都看不出来是个狼孩。

「阿娘,过两天是雨天,我找了老狼的狼皮给你保暖。」

这孩子总会讨好我,每次都让我心里暖洋洋的。

我摸了摸它的头,收下之后还是忧心忡忡的笑了笑。

「阿娘有心事。」他倒是直言不讳。

我看着他笑了笑,面对他明亮的眸子总是让我茅塞顿开。

有什么不好说的呢?说出来也没什么。

「白朝那边内乱,他们的皇帝白祁让使臣过来求我们派兵帮忙。」我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阿娘不愿意。」他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倒是让我一愣。

我点点头,「白朝的君王并非良善,帮了他们或许还会反咬我们一口。」

清溪若有所思的低着头,过了好一会儿对我说,「阿娘,那我们就让他们鹬蚌相争,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我看着他笑意加深,真是学的越来越多,这么难的典故都知道了。

「好,那就听你的,我们不管。」

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就在当天晚上,都城就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进城之后就说要见草原之主。

我阿爹自然是不予理会,但我觉得这人这么大胆,倒是不如会一会。

用过晚膳之后清溪就陪着我去了地牢。

看到那两个人的时候我无动于衷。

他们倒是一个比一个激动。

「白帝过来这是有何贵干呢?」

我拉着清溪淡淡的问。

白煜倒是直接跑了上来,想把清溪推走但没什么本事,只能哭喊着说,

「你是我妈妈,你怎么能牵别的小孩,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我抱起清溪退了两步,「太子殿下,你认错人了,再者,我听说白朝怎么也是礼仪之邦,太子殿下这么做有失脸面。」

「鸢儿!」白祁站起来,慌忙的走上来。

「鸢儿,我知道我伤了你心,可是鸢儿,你怎么能连钰儿都不认呢?」他似乎很是不解。

可若是要他的孩子想要叫别人父皇,他是不是就能理解了。

但我并不打算跟他讨论这些。

「白帝言重了,这草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林鸢至今没有婚配,何来孩子一说。」

清溪想要从我身上下来,他觉得我抱着他太累了。

可他不知道,在这偌大的宫殿里,只有抱着他,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

我看着白祁垂下的眉头,直接从他身边饶了过去。

「来人!」

几个下人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本宫是不是说过,我的地方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进来?」

他们慌张的点点头,看来是都知道做了错事。

「把这几个放人进来的人宫人拖下去,杖责三十,死了的丢到乱葬岗,活着的丢到城南乞丐窝。」

他们一个个的求着饶命。

这若是白祁心怀不轨,这次又带着东西来置我于死地。

我该找谁去要命。

过了一会儿终于安静了下来,我坐在主位上看着白祁。

「白帝,今日的宫人之死,皆是因为你和你的儿子,我希望你们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要不然就滚出我的草原。」

草原崇尚平等,基本上都是你我相称。

「朕会补给你几个宫人的。」他不冷不淡的说着。

就好像这事儿简简单单就过去了。

「那请吧,我要一模一样的,头发丝都不能少。」

他怒瞪着我,「你在威胁朕?」

我笑着点头,当然是在,要不然我的心头恨怎么解开。

「你若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毕竟我不欠你什么。」

说完我就带着清溪离开了。

白煜在后面追着我喊母后,呵,想当初他以为我只是个低贱的庶民时,巴不得我这个生母赶紧死。

如今这一句一句的母后倒是喊的欢快。

只可惜,为时已晚。

带着清溪离开之后我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阿娘,不哭。」

我没好气的打开他的手,「我是谁啊,我可是草原的第一个女君,我怎么可能会哭!」

却不料在摸到脸上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

我的心是能过去,可是那些家住在我身体上的真实的伤害我却是过不去。

从一开始看到白祁,我胸口的箭伤就疼个不停。

当初白祁在草原上捡到了失忆的我。

他说要给我一个家,给我温暖。

我们在一起,我们享受生活,却在我确诊怀孕的那一天他消失了。

我心急如焚,在他安置我的小院里等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快要临盆,白朝传来了要换新皇帝的消息。

与之同时我也被接到了皇宫之中。

他并没有与我相认,只是让嬷嬷看着我把孩子生下来。

在九死一生之中白煜出生了,依稀间我听到了有稳婆问他,「皇上,保大还是保小?」

他言之凿凿的说,「保小,这可是朕的第一个孩子。」

我在床上痛的没了力气,全靠这一口又一口的参汤吊着命。

白煜出生之后白祁才又开始正眼看我。

那段时间或许朝政平稳,他一天又一天的陪着我,让我以为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小院得时光。

可就在白煜两岁的时候,宫里来了个丞相之女,叫李婉柔。

他们父子俩越来越不与我亲近,反而是去和李婉柔亲近。

我也曾质问为什么,「可白祁也给了我回答。」

「她是丞相之女,你是什么?你怎么配和她争风吃醋。」一时间我只觉得好笑,原来我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

可直到白煜当着我的面说,「我不讨厌你这个庶人母亲,要是我母亲是婉柔娘娘就好了!」

他红着眼,我居然不知道他是在骂我还是在骂自己。

从那时候开始,我的心里就没了渴望。

再后来白祁和李婉柔确定了婚期,我才决定要离开白朝。

却不料一出城门就被箭追杀。

我抽回思绪,一点点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清溪拿着小帕子擦拭我脸上的汗水。

我笑了笑,「好了,阿娘没事,晚上阿娘带你去吃冰酪。」

他却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拍了拍他**他才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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