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领佯装心痛:“公主,我们不惜牺牲性命来救你,你又何须否认?我们北藩儿女对宇文狗贼的痛恨,即使丢掉性命,也不会隐瞒半分!”
茶玖手里捧着热茶,手却抖得越发厉害。
她终于看清楚了背后策划之人究竟有多么恶毒。
这些人是死士,根本没打算留着命。
一则,如果她真的跟着这些人成功离开皇宫,一到宫外,她就会被悄无声息地解决掉。
二则,她还未出宫便已经死了,这逃跑的罪名也就坐实了,死人是无法开口申冤的。
三则,就算事败,他们照样可以空口白牙,诬陷于她。
查验存在的事实是简单的。
但是查验这件事不存在,确实难于登天。
茶玖没有人任何的证据去证明她不认识这些人,她能依靠的,只有帝王的信任。
可是宇文渊,会相信她吗?
茶玖情不自禁地看向身边的男人。
宇文渊似乎感觉到她的无助,温热的大掌捂住了她颤抖冰凉的手。
“放心,朕答应你,会护着你的。”他给出承诺。
就凭一本《农时令》背后代表的“以诚相待”,宇文渊也不会叫茶玖在这后宫里受一点委屈和冤枉。
茶玖瞬间红了眼眶。
此时,收到消息的惠贵妃也赶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太后。
惠贵妃搀扶着太后,给宇文渊行礼:“陛下圣安。”
宇文渊眸底闪过暗光:“太后怎么来了?”
张禄赶紧命人又搬来椅子,铺上垫子。
太后被仔细扶着坐下后,才冷哼一声:“再不过来,这后宫都要被妖姬搅了个天翻地覆了。”
惠贵妃轻叹一声,柔声道:“臣妾伺候太后服药午睡,却听闻永乐宫有刺客闯入,竟然还是北藩之人。好在禁卫军抓住了刺客,太后担心陛下安危,便急急赶了过来。”
宇文渊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连朕也是刚刚得知刺客是北藩之人,惠贵妃和太后又是如何得知?”
惠贵妃怔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臣妾心急,一时没说清楚,在寿安宫时只知道是刺客,不过刚才扶着太后进来,恰巧听见了这刺客招认罢了。”
太后看不下去了,开口替惠贵妃说话:“皇帝何须对贵妃疾言厉色?此事分明就是昭嫔心术不正,行为不端,竟敢背叛皇帝,私逃回北藩!这种妖姬可千万不能姑息!”
宇文渊漫不经心道:“那太后以为应当如何?”
“自然是赐死昭嫔,维护皇家脸面。”
茶玖起身福了福,想要辩解几句:“太后明察,臣妾并无私逃之心,也不是认识……”
太后身边的翠嬷嬷呵斥道:“住口,太后娘娘和陛下说话,哪里轮得上昭嫔娘娘插嘴?”
惠贵妃端起茶杯,以喝茶来掩盖嘴角的淡淡笑意。
昔日先皇迷恋宠妃,视太后于无物,太后对这种狐媚惑主的美艳妃子反感得很。
更何况……
反正今***把太后请来,就是想让茶玖不死也掉层皮。
“翠嬷嬷好大的威风。”宇文渊喉间发出轻笑声,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
在场除了茶玖,众人皆脸色一白。
他们的陛下上次出现这种表情,还是在屠杀逆王叛军之时。
宇文渊一个眼神,身边跟随的禁军头领瞬间拔刀,寒光一闪后,翠嬷嬷当场人头落地。
温热的血溅了一地,却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叫声。
茶玖看呆了。
一言不合就砍头,传闻宇文渊是嗜血君王,现在才算是亲身感受到。
损失一个翠嬷嬷没什么可惜的,太后更在意的是自己的脸面,在大庭广众之下被驳了。
此时她皱纹横生的老脸一阵青一阵黑,好不难看。
一条人命换回了永乐宫暂时的安静。
宇文渊再次看向被压在地上的两名刺客。
“朕的耐心不多,你们到底是何人。”
刺客头领仍旧嘴硬:“北藩好汉,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宇文渊往后一靠,漫不经心中又带着几分讥笑:“如果你真的是一个高洁不屈的北国人,就不会自称北藩了。”
刺客两人脸色剧变。
茶玖暗暗对系统道:“宇文渊还挺聪明的。”
系统差点给她翻白眼:“他是小世界的气运之子啊,所有属性当然满值。”
“也是。”茶玖同意。
不止内外兼修,手段和心性非凡,某些能力也挺……
系统脸红:“咳咳,你别想那些有颜色的东西,你的思维和我是互通的,别把我带坏了。”
“你好清纯。”茶玖调侃道,“回到主神世界我们领奖金的组合名字就叫做‘清纯系统的贴身宿主’吧。”
这头茶玖的思绪在跑马,那头宇文渊已经开起了杀戮模式。
他的耐心已经被耗尽,抬手一挥,刺客身边的禁卫军便开始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折磨。
皮下游针、打骨钉、寸寸碎骨……明明刺客外表看来毫无损伤,但实际上皮下的骨头血肉已经稀碎不堪。
他们很快浑身乌青黑红,然而血液却被完好无损额皮肤包裹着,没有流出一滴。
茶玖秉持住小白兔人设,瑟瑟发抖地往宇文渊怀中缩去。
宇文渊安抚她:“放心,没有流血弄脏永乐宫。”
茶玖无语,原来在宇文渊心中,有没有弄脏宫殿才是头等大事啊。
不愧是他。
见太后不作声,惠贵妃忍不住了:“陛下,他们都是人证,这样处死他们,恐怕难堵悠悠之口。”
“你的意思,是朕还要继续审了?”
惠贵妃装作为难:“若非如此,很难还昭嫔一个清白。”
宇文渊不愿再陪她演戏了。
从惠贵妃和太后出现在这里时,他就已经知道谁是幕后主使了。
“这事就到此为止吧,昭嫔为人如何,朕清楚得很。”
如果昭嫔真的想逃跑,又何须献上《农时令》?
她看着是有些单纯,又不是蠢。
宇文渊心想。
“可是……”
惠贵妃不甘,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宇文渊一个警告的目光堵了回来。
她广袖之下双拳紧握,几乎要把掌心掐出血来。
这个狐媚贱人到底有什么手段,即使没有证据,陛下也这般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