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面连个软垫都没有,林嬷嬷看着坐在木板车上的君婉,心疼地道:“公主受委屈啦!”
她们公主在银狼国那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她真不明白,皇后怎么会忍心让她家公主来和亲的。
不来和亲的话,她家公主也不会受这份罪了。
“老奴来抱着小皇孙,您靠着老奴休息一会儿吧。”林嬷嬷伸出了双手准备接过小景琛,这时,小景琛醒了过来。
他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不哭也不闹。
“奶娘,不要再叫小皇孙,我们现在都是被流放的人,再这样叫不合适。
您是我的奶娘,也就是他的外祖母,您就叫他景琛吧。”君婉看着小景琛脸上露出慈爱的微笑。
林嬷嬷感动地流下欣慰的眼泪,“好,一切都听公主的。”
她嫁的男人整天不是酗酒就是赌博,在她坐月子之际她男人赌博又输了钱,回家拿她撒气,结果失手打死了她刚出生不久的儿子。
儿子死后,她没了活下去的勇气,在她寻死的时候被人救下,并说国王正给公主找奶娘呢,让她去试试。
没想到她居然被皇后相中,这一跟就跟了公主这么多年。
虽然她身份低微,却真是拿公主当她自己的孩子宠。
君婉把小景琛让林嬷嬷抱着,虽然君婉说林嬷嬷也是小景琛的外祖母,但她却不能以外祖母自居,毕竟小景琛的外祖母可是银狼国的皇后娘娘。
“我们小景琛跟着受罪喽!”林嬷嬷抱过小景琛心疼地说道。
君婉却从空间中拿出了她从超市买的尿不湿出来准备给小景琛随时换,又从超市买了两包儿童用的湿纸巾出来,这才拿了四床被子出来,两床铺在了车里,一床她靠着,一床盖着。
毕竟她还是在月子里,她可不想落一身的毛病,以后自己受罪。
“这样坐着就舒服多了。”君婉靠着被子,“奶娘,把小景琛抱给我吧,我喂他吃些奶。”
现在小景琛围着尿不湿,根本就不用老换尿垫子。
等小景琛吃完奶睡着后,林嬷嬷又接了过去。
君婉刚生产完没几天,身子还比较虚弱,她靠着被子睡了过去,外面的铃兰尽量不让马车颠簸,打扰里面睡觉的君婉。
禁军直接把她们带到了离京城城门不远的一处空旷地方,这里已经聚集了好多被流放的人和准备押送众人的官差以及几辆拉货的马车。
其中一名押她们过来的禁军走向看着像是押送的官差头头,跟他交接起来。
而铃兰拉住马缰绳后,车里面的君婉睁开了眼睛,她撩起马车的窗户帘子一角向外面看去。
她在外面的人群中居然看见了墨焰的母亲和他的妹妹。
她们和墨焰的外祖父一家待在一起,还有左相贺宏一家和兵部侍郎史文庆一家,以及一些头发凌乱,脸上带有刺青的犯人。
所有的男人都带着脚镣和枷锁,女人和孩子要好的多,只是带着脚镣。
此时除了官差和脸上有刺青的犯人外,其他人都一脸的绝望,耷拉着脑袋。
君婉从上次进宫就知道左相这人耿直,又忠于先皇,挡了墨承的道才被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流放的,而兵部侍郎她就不明白为什么被流放了。
而在君婉看向他们的时候,那里的人也看向了君婉坐着的马车。
君婉在那些人里感觉到了几道阴毒的目光,很快消失无踪。
他们知道没出发是在这里等战王妃,但他们没想到战王妃会被允许坐马车流放。
那些人里,男人还好一些,女人中一时有羡慕的,也有嫉妒恨的。
而怡贵妃才不管那些呢,她在马车停住认出铃兰之后就拉着怀安公主墨莲的手想过去,可墨莲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没办法,怡贵妃只得松开墨莲的手自己向着马车走了过来。
她现在担心的是她的孙子小景琛。
她的儿子现在还不知道是生是死,她不能再让她的孙子出事了。
墨莲见她母妃向君婉的马车走去,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她跟君婉的关系并不好,这也就是为什么小景琛过三她没去的原因。
等怡贵妃走到马车跟前的时候,铃兰赶紧叫道:“贵妃娘娘。”
跟在马车后面的三个女人也一脸委屈地跟着叫了一声:“贵妃娘娘。”
怡贵妃看着她们道:“以后不要叫我贵妃娘娘了,皇帝已经驾崩,新皇即位,而我们又是流放之人,再这样叫恐给人留话柄,就叫夫人吧。”
“是,奴婢记下了/妾记下了。”
“我过来看看小景琛和婉儿,她们还好吧。”
怡贵妃也不再叫战王妃,而是改成了婉儿。
君婉早就听到了怡贵妃的声音,她想了想,没等铃兰回答就道:“铃兰,让夫人上马车来。”
铃兰连忙把马车帘子撩起一角,只让怡贵妃看见,露出了里面靠着被子的君婉和抱着小景琛的林嬷嬷。
“母亲快上马车吧 。”君婉笑着说道。
怡贵妃对原主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还是不错的,所以她也愿意亲近怡贵妃。
怡贵妃迟疑了一下,向着流放犯人那头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同意了君婉的建议,爬向了马车,铃兰赶紧搀扶了一把。
怡贵妃上马车后看到车上铺着的被子以为是墨承准许的,也就没问什么。
毕竟君婉是别国公主,她想墨承也不敢太过分的。
她本来想让墨莲也上来的,但见君婉没有说什么,而她又想到刚才拉墨莲过来被墨莲给拒绝,再想到平时墨莲对君婉的态度,也就没有张口。
那三名女人见怡贵妃上了马车,她们欲言又止,因为她们知道君婉是不会让她们上马车的。
这时,流放的人群中传出了一道声音,“祖父,您和我祖母也上我表嫂的马车吧。”
听见这话的所有人都看向了墨焰的祖父吕安和他的继室,他们都一脸的羡慕,尤其是兵部侍郎史文庆的老娘邓氏。
她的岁数也大了,就刚才从侍郎府到这里她都走的直喘气,腿肚子打颤,这要是一直走下去,她还能活得了?
吕安本来因为墨焰被新皇流放牵连他们而心生怨恨,但此时见一起流放的众人都对他露出羡慕的目光,尤其是以前一人之下,万一之上的左相也要步行走,而他们这边却有一驾马车,这让他又骄傲了起来。
他看向了君婉的马车,见马车帘子又被撩了下去,而君婉根本就没有邀请他坐马车的意思,吕安的脸拉了下来。
这时,一旁的人也发现了端详,有的人笑了起来,吕安的脸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