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追求自由的竹马
我的竹马喜欢上了学校新转来的女生。
那个女生抽烟，喝酒，纹身，打架样样行。可在竹马眼里这叫自由，叫有趣。
我曾劝过竹马离她远一点，她不是我们这种好学生可以招惹的。
竹马却说，「轻轻你不懂，她活成了我想要的模样。」
1
去办公室提交物理竞赛表格的时候，我看到陆沉言穿着一条打满补丁的裤子和一件和郭晓冉一模一样的T恤，双手环胸站在杜老师面前。
他的态度和表情全完没了往日对老师的恭敬，眼神里是满满的不屑和不满。
「陆沉言，你看看你这次月考的成绩，相比于上次直接掉到了全年级50名开外！尤其是语文作文，你看看你写的都是什么？！」杜老师的讲台上放着一掌陆沉言的语文考卷，我眯着眼睛看过去，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我只看到108分的字样。
108分？
有没有搞错？
陆沉言语文成绩一项不错的，尤其是作文，变态的他甚至拿过好几次满分作文。语文老师更是将他的作文当成范文在全校分发。
108分，他闭着眼睛也不可能考出这个成绩。
陆沉言却是一脸的淡定，他嘴角往上，眼睛瞥向上方，对于杜老师的苦口婆心听不进去半分。
「陆沉言！老师和你说话呢，你什么态度？」
陆沉言冷哼一声，「我就这态度。」他忽然弯下腰凑近杜老师低声道，「杜老师这么紧张我的成绩，是不是因为我考不上北大清华会让你丢失奖金啊？」
杜老师听了陆沉言的话，脸色涨的通红，她指着嘴角挂着笑意的陆沉言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憋出半个字。
我心想，要不是因为老师不能说脏话，陆沉言能被杜老师喷成筛子。
最终杜老师也没说什么，她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将语文卷子递给陆沉言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不想学就算了。」
2
陆沉言走后，我将物理竞赛报名表递给杜老师。她接过我的报名表看了我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今年是高三了，我和陆沉言从高一就开始参加物理竞赛。
高一的时候我拿了第三，陆沉言拿了第二。
高二的时候我拿了第二，陆沉言拿了第一。
每次考试我都落后陆沉言一名，这让我非常不服气。
我和他打赌，高三的时候我一定会拿个第一名给他看看。
陆沉言却一脸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头发道，「轻轻，这智商啊是生好了的，你没办法超越就是没办法超越的。」
「就算你拿了第一又怎么样，你考出来的成绩肯定没我好。」
看着陆沉言自信且骄傲的模样，我更加肯定我一定要发愤图强超过陆沉言。
我一直坚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正准备走的时候，杜老师忽然叫住了我。我有些狐疑的转头对上杜老师的眼神，她看着我道，「陆轻轻，你和陆沉言关系好，你帮老师劝劝他，他这么好一个清北苗子，这眼看着就高三一年了，怎么临了临了还谈起恋爱了。」
「郭晓冉家里有背景，她就算考不上大学未来出国混个文凭回来可以继承她爸的公司。可陆沉言呢？他不上大学未来是打算干什么？」
「你看看他这段时间的成绩，直线下滑不说整个人都变得吊儿郎当起来。我刚看到他的胳膊上，好像还纹了什么东西。啧啧啧，这以前看着挺老实一孩子，怎么忽然就学坏了。」
别说杜老师想不明白，就连我都想不明白陆沉言怎么忽然就学坏了。
3
我妈妈和陆沉言的妈妈是闺蜜，结婚的时候俩人就约定好了如果生下来的都是女孩那就成为姐妹，如果都是男孩那就成为兄弟，如果是一男一女那就撮合他们，成为亲家。
于是，我和陆沉言从娃娃开始，就因为双方妈妈的关系从小就玩在一起。
后来两家人条件好了，房子直接买在了对门。
在双方妈妈眼里，我们是要成为亲家的，当然离得越近越好。
陆沉言长得很好看，大眼睛长睫毛雪白的肌肤，很多时候比我还像女孩子。
也是因为陆沉言的长相，双方妈妈都没咋撮合，我就喜欢上了陆沉言。
从幼儿园开始，我就和我妈说过我长大后要嫁给陆沉言。
我和我妈说，「他那么好看，以后我们生的孩子肯定更好看。」
我妈说我臭不要脸。
我和陆沉言说，「我长大要嫁给你。」
陆沉言只是摸摸我的头发说，「行，那你一定要紧跟我的脚步，别被我落下了。」
于是从小学开始，我就一路追赶着陆沉言。
年级越高我就越觉得这社会不公平，凭什么陆沉言上课睡睡觉放学打打游戏也能考年级第一，而我上课不仅要集中百分百的注意力，放学还得各种补习，才堪堪能赶得上陆沉言的步伐。
我努力了十几年，终于等来了黑色高三。我以为我在努力一年就能和陆沉言考上同一所大学，届时我们就没有了所谓「早恋」的顾忌，可以光明正大的谈恋爱。
可就在高三这一年，郭晓冉转来了我们班，一切都变了。
4
郭晓冉长得不算惊艳，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的。
她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工装服，背着一个斜挎包，整个人看上去松弛感十足。
她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副吊儿郎当的站在讲台上，杜老师给我们介绍完，刚想开口让她做个自我介绍就被她打断，「老师，最后那个空位是我的吗？」
还没等杜老师点头，她就径直朝着最后的空座走去，然后坐下，将包包塞进抽屉，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
所有人都说这个姑娘一看就不是好惹的，她转来一个礼拜，都没人和她讲过话。
当然，她也不稀罕。
下课的时候，她就管自己玩手机，上课的时候，她就趴在桌子上睡觉。
我不知道她什么来路，但是所有老师都心照不宣的不管她，无论是睡觉还是不写作业，甚至逃课，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某天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和陆沉言提起郭晓冉，我说「人和人还真的不一样啊，这都快高考了，我都觉得一天24小时不够用，可你看人郭晓冉，每天不是睡觉就是玩手机，一点都不担心，我真羡慕她啊。」
以往对于我的抱怨或者吐槽，陆沉言都是劝我，「别人有啥好羡慕的，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正道。」
可这一次，他居然附和我，「是啊，我也很羡慕她。」
「她很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被逼着考什么清华北大。」
「她很松弛，不用穿校服，不用学习，甚至不用上课。」
「她很洒脱，我上次看到她和一群人翻墙出去，她的世界丰富且精彩。」
陆沉言说起郭晓冉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他说「轻轻，我真的很羡慕郭晓冉，我甚至开始向往她的生活。」
我当时只以为陆沉言和我一样，只是口头上羡慕羡慕郭晓冉。
可我没想到，他不仅是口头上羡慕，他甚至想体验一下郭晓冉的生活。
5
坏学生想要变好很难，可好学生想要变坏却很简单。
我不知道陆沉言和郭晓冉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我甚至没注意陆沉言有没有去找过郭晓冉。只是当我知道的时候，他俩已经大咧咧的穿上了情侣衫，而陆沉言的成绩也开始明显下滑。
在某个周末回家的路上，我和陆沉言一路沉默。
眼看着快到家了，我终于没忍住开口了。
「陆沉言，你和郭晓冉在一起了？」我问。
他点点头。
「你最近成绩下滑的明显也是因为她？」
他脸色有些不悦，「轻轻，你怎么和其他人一模一样，总喜欢把我的成绩归咎道小冉身上？我成绩怎么样和她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都看到了，你偷偷买了手机。最近上课是不是都忙着和她发短信了？」
陆沉言脸色一僵，他丢下一句，「要你管。」然后匆匆下车了。
还没到站，他就下车了，多少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可我没追上去，我还要回家写作业呢，哪有时间追上去。
没多久，陆沉言开始跟着郭晓冉逃课。
当然，逃的都是自习课。
每次逃课之前，他都会转到我的课桌前，然后各种哀求我给他打掩护。
毕竟是好学生，老师对他这样的好学生总是很包容，只要他说「教室太吵影响我学习。」老师就不会管他去哪里学习了，老师看重的只有成绩。
「陆沉言，这几天那么多作业你都做完了吗？」他再一次求我帮他打掩护的时候我终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他嘁了一声，「就这点作业，小爷我还不看在眼里。」他低头瞥了一眼我在写的英语试卷，只是简单一撇他就指出了我单选中的两个错误选项，然后一脸骄傲的看着我，好像再说，「你看，你那么辛苦写作业，我只简单看了一眼就能看出你哪里错了。就我这样的，还需要写作业？」
我压着怒火改掉了两个错误的答案，然后点了点头。
6
陆沉言的脾气我可太清楚了，你只能顺着他，我但凡和杜老师一样絮絮叨叨的劝他改邪归正，劝他快高考了，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他只会更加厌恶我，然后更加厌恶上学。
所以我只能想一些政策去让他慢慢的将思绪拉回到成绩上。
比如我会故意拿着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走到他跟前问他怎么做，在他拧眉专注的时候忽然说，「我知道了。」然后夺过试卷一脸得意的讲给他听，末了还不忘来一句，「你不行啊，这种题目都不会。」试图激起他的胜负欲。
可我这种做法很快就不奏效了，因为杜老师将陆沉言成绩严重下滑的事情告诉了他妈妈。
两个中年妇女都开始苦口婆心的劝陆沉言，让他好好学习，谈恋爱上了大学后可以慢慢谈。陆沉言他妈妈甚至提到了我，「你看轻轻，当年成绩平平，为了追上你的脚步，愣是和你考上了同一所高中，听老师说这次物理竞赛拿到第一名，就能保送清北了。」
「言言，妈妈不是非逼着你去清北，只是你成绩向来好，如果因为谈恋爱而耽误学习，妈妈真的觉得可惜。」
「是啊，你妈妈说的没错，你就算是想谈恋爱，也应该和成绩好的姑娘谈，这郭晓冉...」杜老师没再说什么。
陆沉言一言不发，就听着两人你一眼我一语的劝着。
总结就是一句话，「和郭晓冉分了，然后好好学习，考上清北，光宗耀祖。」
俩人见陆沉言不说话，以为他总算是听进去了，可没想到从那以后陆沉言不仅逃自习课，就连理综课也是能逃则逃。
你看，我就说吧，你得顺着他来。
7
高三期末考，陆沉言从年纪第一直接跌倒年级118名。
陆沉言的妈妈从家长会回来后，整个人都阴沉着脸。
当晚，我就听到从隔壁房里传来陆沉言妈妈声嘶力竭的声音，「我和你爸爸辛辛苦苦的赚钱供你读书，眼看着你就要上大学了，你就开始摆烂了？」
「谈恋爱什么时候谈不行？偏偏高三的时候谈？你知不知道轻轻每天晚上都学习到凌晨？！」
「你怎么这么不要好，还在身上纹纹身？谁教你的？！」
我很想假装听不见，可小区隔音不好，他妈妈声音也确实大。
晚上十一点，我正全神贯注在一道物理竞赛题上，只听房间门被敲响了。
奇怪，我学习的时候我妈向来不会打扰我，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起身打开门，我妈有些不好意思道，「轻轻，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我走到客厅，看到陆沉言的妈妈红着眼睛坐在沙发上，看到我的瞬间，她的泪水又落了下来，「轻轻，言言他离家出走了。」
小说《追求自由的竹马》 第1章 追求自由的竹马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