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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林勇点了一根烟,气势嚣张道,“今天酒席的钱我们都没和你算呢,别跟他们啰嗦,现在就搬!”

身后的工人应了一声就去把贴着红色的喜字的聘礼往门口搬,爸妈看着东西一件件搬走,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林家给了二十万的聘礼还有好几万块钱的五金以及家具,爸爸一个月才一千五块,我们家好几年不吃不喝都存不了那么多钱。

我看着他们冷漠的嘴脸,心脏一阵阵抽痛,不是心疼那些钱,而是他们的冷漠让我觉得可怕。

原来林阿姨打心底就瞧不上我,嫌弃我的家境,就算这事明明是锦希,林阿姨也不曾说过一句锦希的不是,反而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我的头上。

如果我真的嫁过去,以后遇上矛盾,也只有受气的份。

看清楚这一点,我的心突然就通了。

很快,叠得高高的聘礼都被搬走了,连同妈妈脖子上戴着的金手镯也被扒走。

妈妈死活不愿意给,还被林烟踹了一脚,“一家子都是想攀高枝的东西,想戴金镯子把你女儿再买一次不就行了。”

我听着侮辱的话,只觉得脸皮火热热的疼,好像被人撕了一层皮,羞辱与愤怒在心头交织成火海。

林家人走了,破旧的房子又恢复到以往的寡陋。

爸爸怒骂了一句粗口,“你这死丫头,都怪你没本事,连一个男人都留不住,害我们这么丢脸,现在钱财两空了!”

老师只告诉我努力读书考上好学校叫本事,从来没说留住男人叫有本事。

我垂着脑袋,就像被抽走了魂,愣在原地像个没有血肉的木头。

妈妈走过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和那混小子睡过了没?”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回来妈妈的话意,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又添多了一道伤痕,心如死灰般看着她。

她又狠狠地掐了一下我的肩膀,语气更加恶毒,“看你这呆傻的样子,肯定被那混小子吃干抹净了!”

从出事到现在,没有一个人来安慰我,现在连家人都要来数落我,和外面的人一起嘲笑我,在我伤口撒盐。

她用指尖很用力的戳着我的太阳穴,“死丫头这么不自爱,真是赔钱货,我要你有什么用,不如一头扎进河里算了,丢人显眼的东西。”

妈妈的手劲太大了,好几次戳得我身子摇晃,差点就摔了,我受不了她用那种毫无底线的词语来羞辱我,终于大声地吼了出来,“我没有和他睡过,我们什么都没做过!”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大声对父母说话,眼眶胀痛,身子都在颤抖着。

爸妈先是一怔,随后也不知道想到什么,随后一笑,只是那笑容特别的诡异阴森。

“那就好,还是黄花闺女,二十万聘礼应该还能要到。”爸爸自言自语地说道。

提起钱,妈妈的眼睛冒光,“不止二十万,上次隔壁镇的张家不是来提过亲,虽然他家儿子有点傻,但是傻人有傻福嘛,他们愿意给三十万聘礼呢。”

“那明天赶紧过去问问,就算少个一两万也无所谓,赶紧把着婚事定下来,把钱拿到手,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供事成去城里读书了,我们就一个儿子,以后是要做大事的,不能屈身在这样得破地方。”

事成是我弟弟,他从小就被爸妈纵得娇生惯养,目中无人,对我这个姐姐也是非打即骂。

爸妈对他处处偏心,我成绩再好也不愿意看一眼。

一家人只把我当做物品,商量着怎么转手再卖。

“我不要嫁人!我这辈子都不要!”

我对着他们大声地吼着,我不要再被人当做一件商品,不要像镇上那些早年结婚的女人,穿的破破烂烂,拉扯着几个同样像小乞丐的孩子过一辈子。

爸爸瞪起怒眼,如同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他抄起桌面的杯子就朝我的身上砸来,其中一个杯子砸在我的头上,一股刺痛传来,热滚滚的血液流了出来,染红了我半边脸。

我吓懵了,但头皮传来的刺痛远没有心痛那般难受,更没想到我爸下的是狠手。

这些年我爸是看在林锦希的份上才稍微不怎么对我动手,今天发生这种事本就让他恼怒,加上林家要回了聘金,他把所受的气全都撒在我的身上。

他粗糙的掌心重重地打在我脸上,把我整个人打飞了出去后撞在一旁的柜子上,柜子上的碗盘全砸落在我的身上,刺骨入心的痛把我包围,疼得我蜷卷着身子,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见状他还不解气骂骂咧咧地朝我走来继续拳打脚踢,一边骂我是个没用的东西,我身子纤瘦,加上一天没吃饭,根本扛不住他的拳脚相加,没一会我就撑不住了,眼前一片昏黑,晕过去前看到弟弟把爸爸拉开,和妈妈埋怨的声音......

等我醒来时,已经第二天,身上的疼痛也跟着苏醒,骨头如同针扎,轻轻一动就会牵动着神经传遍全身,可再痛也比不上精神上的打击。

桌面上摆放着铁打药膏,那是锦希给我的,他说这是进口药,擦了就不会留疤。

记得我每次挨打,他都会拿出这个药膏小心翼翼地给我擦伤口,心疼地我搂进怀里,他说要去学跆拳道,以后谁敢欺负我就把对方打得满地找牙,我被逗笑,耳朵贴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是我觉得这是全世界最令我安心的声音。

事过境迁,药膏还在,但曾经给我擦药,誓要护我周全的人却不在了。

我撩起衣袖和裙角,露出一大片淤青涔着红丝的嫉妒,学着他以前的模样用药膏涂抹在伤处。

伤痕有规定愈合的时间,可受伤的心,有规定的愈合时间吗?

如果有,那会是多久......

敲门声传来,一道很小的声音隔着门道,“骄阳,你在吗?”

那是我高中最好的同学许微微。

我起身走过去打开房门,许微微就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我,一个深呼吸后,大叫一声“鬼啊!”

我一脸懵,哪里有鬼?

她看了我一眼瞬间脸色苍白,身子往床脚躲,“骄阳,我们情同姐妹,你要寻命也应该找那个负心汉林锦希和许安宜,你留我一条命,以后逢年过节我都给你烧好吃的,你活着的时候吃不饱,死了能吃个饱也是好事。”

说着许微微就哭了起来,“骄阳,你怎么那么命苦啊!”

我鼻尖一酸,心头翻涌起滔滔的酸楚,用力抱住她。

“薇薇,我没死,你别哭了。”

许微微的哭声一下子就顿住了,接着哭得更加大声了,“你的脸......你爸下手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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