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猛的站起来,向前一步盯看着孟娇娇:“你说什么?”
孟娇娇的嫁妆已经让人瞩目,更不要说孟万山的家产。而且要紧的是,若皇上真得了孟万山的家产,大概是会同意孟娇娇的嫁妆资助北地。
如此,她儿危机可解。
大长公主重新打量孟娇娇,这个跪在下面的年轻女子,何止是聪明,百万家财说舍就能舍的魄力也非一般人能有的。
“你娘家已无亲人,若再没了家产,你以后要如何度日?”
孟娇娇苦笑:“如大长公主所说,民妇娘家已无亲人可依,拿着这么多钱财,犹如稚子抱金于闹市,早晚要人财两失。而且民妇除了想离开裴家,也想为父母报仇。”
眼底划过伤痛,她道:“民妇的双亲在了黄兰城,死在了突厥人手里的。我没法亲手为他们报仇,只能盼着北地的将士吃饱穿暖,狠狠杀突厥人!”
看着即便跪着也依旧挺直了后背的人,大长公主沉默之后,道:“即便和离,外人依旧会觉得是你的过错,你又无娘家撑腰,日子必定难过。若你愿意,本宫可为你求个平妻之位,日后也可给你庇护。”
孟娇娇摇头:“民妇多谢大长公主好意,但民妇还是想和离。裴玄和公主感情深厚,民妇横在中间算什么?与其在内宅一日日的熬着,倒不如走出去。”
“你为裴玄守了三年,可见是心中有他的,你当真愿意就此离去?”
心中有裴玄吗?好像也没有很难过。
从前嫁给裴玄是父母之命,守在裴家三年是遵从道义,现在想要离开是本心。
“民妇不愿为不值得的人潦草一生。”孟娇娇眼神坚定。
大长公主看着她,道:“你倒是想的明白,你回去等消息吧。这枚戒指拿回去,日后若遇到难关,还可来找本宫。”
孟娇娇松了口气:“民妇谢大长公主恩典。”
孟娇娇离开后,苏嬷嬷道:“有了孟氏捐赠的嫁妆,小世子在北地的困顿可解了。不过这孟氏当真不像是商贾之女,即便是京城贵女,也未必有她的见识和聪慧。”
竟然知道把孟家的家产给皇上,自己的嫁妆捐给北地,难道她也知道皇上忌惮北地?
不,她一个商户之女如何知道皇家的暗流,怕也是惦记着为父母报仇,歪打正着了。
“准备准备吧,本宫要进宫探望皇上。”大长公主心里盘算,要如何让皇上同意和离,他们这位皇上可最是看重皇家脸面。
大雪中的皇宫少了几分往日的威严,多了些雅静,大长公主的马车行驶在行驶在长长的甬道上,留下深深的车辙。
明阳帝坐龙椅上,身穿着明黄色的帝王服,虽笑着却依旧能让人感受到帝王之威。
大长公主按照规矩行过礼之后,明阳帝赐座,道:“朕还说过几日雪停了去山上探望姑母,姑母怎的冒雪宫了?”
“今日一大早,裴大人的夫人孟氏上山求见,她说了许多,本宫觉得应当同皇上禀报此事。”
明阳帝笑容微敛,“孟氏想求朕不要给裴玄和衡阳赐婚,竟然还闹到了姑母面前,当真是该死!”
大长公主叹气:“那孟氏虽出身商户,却也在裴家守了三年,如今夫君忽然要娶公主这么尊贵的人进门,她在裴家的身份尴尬,不甘心也是正常的。本宫也是担心她万一想不开走了死路,传出去污了皇家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