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亲身经历，我都不敢信世间有那种泼皮妇人，更不敢相信这种悍妇骂街之事能发生在尊贵的王府，真是匪夷所思，刁民！刁民呐！”杨夫人还在怨愤。

转看向凌王时，脸色温和了几分，“方才的事王爷也莫生气，到底唐家是市井门户，所幸王爷如今与他们已无瓜葛，否则摊上这样的祸根人家，日后不定再出何种事端。”

“杨夫人无碍吧。”凌王随口问候道。

“谢王爷关心，臣妇无事。”杨母说着又一阵哀叹，“说到底，终是我们杨家大不如前，若是老爷和公公还在，那些人又怎敢这般欺辱我们。”

“母亲”杨柳轻唤一声，上前拉住她的手，母女俩陷入神伤。

凌王与两人寒暄了几句后，杨母称自己去观里上香即可，留杨柳在这儿多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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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夫人走后，杨柳一直静坐不言，瞧她脸色凄凄惋惋，凌王开口询问。

杨柳如梦初醒，微微侧开脸，“没什么，只是被方才母亲的话触及，心生感慨。”

“哦？何意。”

杨柳目光忧伤，一双水眸烟雨朦胧，“母亲说，若是父亲和祖父还在，我们也不至于被人这般欺辱，听那唐氏一口一个小妾的唤我，我心里.....我....”

轻轻啜泣了声，抬起绢帕拭了下鼻翼，“也不怪被人这么叫，谁让我偏是，要是父亲他们还在，我也至于给人做......如此被人嘲笑了去。”

凌王看着泪水在眼眶打转的人，“所以你是怪皇兄苛待臣子遗孤？”

“不不不！”杨柳摇着头，极力否认，“柳儿一个小小弱女，哪里敢非议君王。”

“那你说这些是想让我娶你做王妃了。”凌王淡淡道。

杨柳一愣，当即止住抽泣，对上面前人审视的目光，触电般低下头，“钰哥哥怎么这么说！柳儿自知蒲柳之质，从没有觊觎王妃之心。”

“那你是什么意思？”

杨柳始终不敢抬头，身前双手揪扯着绢帕，眼睛来回闪烁，“没，没什么，柳儿只是......只是自叹命薄而已。”

凌王收回视线，把玩着手上扳指，“柳儿，你我自小相识，有什么话可以直说，你知道的，本王不喜欢兜圈子，尤其在本王面前玩弄心机。”

“钰哥哥这话何意！”杨柳猛地抬起头，“什么玩弄心机？我怎么听不懂。”

凌王面色幽沉，修长的手指轻点着桌面，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你，我，唐氏三人最后成这样，本王也不推卸自责，源头都在本王；不过话说回来，要单论昨日之事，闹成那样，实则是你惹出的事端。”

杨柳惊的张大了嘴巴，茫然地望着那边人，“钰哥哥说的哪里话，我？”

凌王看着她，一贯玩世不恭的人此刻少有的严肃，“亲王纳个侧妃本不是什么大事，本王提了，皇兄也恩准，你谢恩便是，最终事情闹成这样，一切都源于你那句：宁为农夫妻，不做公府妾。”

凌王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嘴角扬起一丝冷笑，“你这句话，本意不在拒婚，而是明晃晃的要正妃之位。”

“不是的！”杨柳再也坐不住，起身走到凌王跟前，“钰哥哥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没有觊觎王妃之位，你误会我了，我只是曾经发过愿此生不做小，钰哥哥即已有王妃，我自然只能回绝，仅此而已！”

“佛前发了愿？”凌王轻笑着，“发与否这种事谁又知晓，本王没猜错的话，你是故意这么言说的吧。”

“不！”杨柳急得眼泪快要掉下了，“钰哥哥怎得这么想我？难道柳儿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吗！”

凌王抬眼看着她，身子微微后倾靠在椅背上，“你父亲去世早，恩师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临终之际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唯一的孙女，杨家仅有的血脉。”

“恩师把你托付给我，他是我最敬重的师长，他老人家的临终托付我自会遵从，本王既答应了就不会食言。”

他与眼前女子是自幼相识，可对她从无男女之情，只拿作妹妹看，他不是不知杨柳倾心于他，面对她的情意暗示，也明明白白告知过对方自己态度。

恩师临终前问他对孙女是何心意，他亦据实相告，可对方依旧愿将孙女托付，杨柳亦是；他明白，恩师是知晓自己孙女情根深种，想成全孙女一片情意。

话都跟祖孙俩说清楚了，对方还是执意如此，面对恩师殷殷嘱托，他还能如何，答应便答应了，反正府里也不差多养个人，将来好吃好喝待着就是。

“昨日本王归京，在街上偶遇你，言谈中，你话里话外提到恩师，暗示我兑现承诺早日娶你进府，所以我见到皇兄第一件事便请旨纳你做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