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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引到哪一步才作数?

庄嬷嬷看了一眼自家太太,隐晦道。

“需过了男女最后一关,才能作数。”

沈枝鸦羽轻合,坦荡问出声。

“意思是,只要我同世子睡在一床,就可功成身退?”

面对这样直白的“睡在一床”,庄嬷嬷老脸一红,忙回答是。

白元霜却愈发中意起来,就要这般不扭捏的才能成事!

沈枝所想则简单得多,双方既是谈交易,她必得丁丁卯卯地打听清楚。

要不然支支吾吾地不说个明白,万一这国公府的世子内里是个不举的,或是个好男风的,再是个暴虐成性的.......

最后出了岔子,买卖打了水漂,届时那些金子她还要不要了。

随后,沈枝委婉地同庄嬷嬷问清个中细节。

等双方商量好所有,她无疑问,才签下字据。

白元霜见谋划的事有了谱,高兴许诺道。

“你既签订了字据,打今日起便暂时是我裴府的二等丫鬟,三月之内若能成事,之前的恩情便算清了,到时丫鬟身契会一并还给你,放你出府。”

沈枝知晓眼前的美妇人一诺千金,因为堂堂的国公夫人何至于要诓骗她一个平民百姓。

“太太所言极是,奴婢定不负所托。”

瞧瞧,多么乖觉上进,这样快就认清了新身份。

白元霜满面欣慰,端起了茶。

庄嬷嬷对沈枝示意向厅内的碧纱橱。

“姑娘,咱们需得去验验身子……”

丫鬟林立两旁,碧纱橱外隔着张顾绣四曲屏风,里头,置了张小榻。

进到碧纱橱。

沈枝脱下衣裙,解了小衣,晧腕一伸,搭在了屏风上头.....

半柱香前。

国公府内,八九个孔武有力的小子快速赶往前院,合力开了金柱朱漆的高广正门。

须臾,一行金堂玉马、肃然齐整的阵仗停了下来。

为首驱策的轩昂男子,泰然下马。

茂荣疾步上前,默契接过主子手里的黑鞭,禀道。

“爷,下人回报,太太正在偏院的花厅休息。”

偏院花厅?

裴敬玄微蹙眉峰,信步进了府内。

半炷香后,国公夫人所在的花厅。

伴着沉稳的步伐声临近,一双金缕暗靴踏着浮景而来。

裴敬玄甫一进门,就着虚实隐约的光影。

正前方的碧纱橱内,一道披着半透纱衣的玲珑背影直直纳入他眸内。

偶然之景,袭来得霸道又香艳。

只半息,裴敬玄便淡然收回目光。

他稍一侧首,即将跟进来的茂荣险险刹住脚步,候在门外。

裴敬玄敛神,朝国公夫人施礼。

“母亲。”

白元霜看是难得见的儿子,双目烁烁放光,正要开口呢。

忽而,墙上半开的窗棂,朝室内散进几缕无名的风。

使得一件轻薄的蜜合色肚兜从屏风上掉落,摇摇荡荡地飘向裴敬玄的脚边。

待那肚兜落地,可见布料角落绣了只惹眼的绿云雀。

此刻那雀儿,恰好搭在了世子爷的金缕靴上......

白元霜连同厅内伺候的丫鬟,皆戛然静止。

眼看这般失礼,丫鬟们脸色一紧,正想上前拾起那小衣。

可还未动作,就瞄到太太眼风飞过,之后便无人再敢动。

白元霜轻咳出声,她仿若什么也没看见般,接着品茗。

碧纱橱内,沈枝听到那声清越的“母亲”,她晓得是有人来了。

她略微思索,还是妥帖穿好庄嬷嬷给的纱衣,继续往碧纱橱深处走去。

裴敬玄黑眸掠过靴上搭着的女子小衣,眉头紧锁,再望向满面红润的母亲,又哪里像病了的模样。

他未避开脚步,拱手,薄雪清霜一样的音色。

“看来母亲安好,您既有客,儿子还有事晚些再来。”

“诶,你这......”

白元霜听到要走,放下手中茶盏就要留人,但话还没说完呢。

那颀高身影已一扬玉白衣袍,跨过地上的肚兜,出了花厅。

国公夫人只余扼腕:

哎呀呀,肚兜都飞到她这古板儿子的脚面了,真是天爷都在助她,可怎么还叫人走了呢,多好的机会啊......

府内凌风居。

茂荣紧跟主子的步伐,小心开口。

“爷,属下朝茂六打听了,太太身子无碍,是属下办事不周没打听清楚,使得爷白跑一趟。”

进了书房,裴敬玄落座案后的太师椅,睥睨一眼。

“自去前堂领十军棍受罚,勿有下次。”

茂荣低首,十二分的恭谨。

“是,属下万不会有下次!”

少顷,裴敬玄思起花厅里母亲微妙的反应,气息清寒道。

“去问,太太今日请了什么人进府。”

“是。”

茂荣领命出了书房,摇头嘀咕:

太太这是又闹着要给主子塞人呢,可主子爷叫他去问……估摸太太再想塞人进来,难咯……

花厅。

沈枝已重新穿戴好,庄嬷嬷也从碧纱橱内走出,朝国公夫人点了点头。

白元霜安下心来,她挥手,身旁的大丫鬟芳寻朝沈枝走来。

“沈姑娘,太太有赏,请随我来。”

沈枝哪是不会看眼色的,她朝国公夫人福了福身,跟着芳寻走了。

待人走后,白元霜顾不得再端架子,急问。

“如何?”

庄嬷嬷笑吟吟的,回忆起方才所见,满面惊艳。

“太太还能信不过老奴,老奴在宫中度过十五载,前后服侍过数位妃嫔娘娘,这双眼睛老辣得很,什么看不出来。”

“那是个清白的姑娘,纳罕的是,那一身的好皮肉竟天生带有秘香,是个世间少有的极品......”

白元霜细细听着庄嬷嬷描述,眼尾的笑纹越发深了。

已经离开的沈枝,正提着东西家去。

今日同国公夫人的这笔交易,比她预想的好上不少。

如之前所言,国公夫人叫人通传要她去接近裴世子时,沈枝便知没有拒绝的余地。

一来,因他们沈家确实欠着国公府大恩,到底是要还的。

而如何还,在名望、底蕴皆是京城内最盛的国公府面前,沈枝丝毫无决定的权利。

二来,是因为她实在太穷,沈大姐肚里即将出生的娃娃加上自己,全家有七口人等着她养活呢。

她只有赚了那箱金子,在这大晋朝才算有安生立命的根本。

所以一箭双雕的事,她当然同意。

是以,成不成的,全看未来的三个月。

三个月内,她势必要将国公府的世子爷拿下,就算为了那箱金子,她也得努力不是。

至于裴世子,沈枝是见过的。

她很确定,那男人身量高昂,宽肩窄腰,有着玉盾金相的绝世好样貌。

可见这位世子爷长得好,又无隐疾和不良嗜好,睡了他不亏。

毕竟,她从不做赔本买卖。

只是方才花厅内,那人好似瞧了她一眼。

莫名使她脊背漫上种若有似无的痒意,那痒不在皮肉,也不在骨,轻易挠解不了,隐约扰人。

沈枝不愿多想。

总之明日,她就进国公府给这位世子爷当丫鬟去。

一个心怀不轨的黑心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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