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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比盛娇对杀意更敏锐。

她的耳朵动了动,突然抬脚踩在栅栏上。

宴昭眼睁睁看着,那位娇美漂亮的柔弱女孩,穿着粉色蓬蓬纱裙,突然就单手从跟她差不多高的铁栅栏翻过来了。

她!徒手翻过来了!

动作干脆利落,姿态轻盈顺滑,跟一只骄傲美丽的云雀飞进他的花园似的。

宴昭沉着脸咬牙。

是啊,如果她闯入的不是他的私人领地,他大概还要给她鼓鼓掌,夸她身手惊人。

她进别人家之前,不知道要先问过主人家的意愿吗?!

“姐姐!”

盛甜惊呼:“你你你不能这样!会走光的!”

盛娇脚下都不带停顿的,一口气杀到车前。

“你想干什么?”

宴昭厌恶皱眉,以为她终于按捺不住暴露目的,下意识想打掉她伸过来的手。

盛娇的反应比他想象中更快。

电光火石间,她抓住男人的衣领。

宴昭不受控制地腾空而起,在匆忙中他甚至能感受到,女孩微凉柔软的指节擦过他脸颊,留下一缕馥郁香气。

他浑身炸起鸡皮疙瘩,羞恼呵斥:“你找死……”

他的声音,被金多多的失声大喊压下去了:“啊啊啊啊!”

司机和盛甜站在栅栏另一边,眼睁睁看着盛娇一手一个大男人,就这么提着他们狂奔而来。

她把他们给提起来了!

场面过于震撼,充满了林黛玉倒拔垂杨柳般的荒诞,两人一时失语。

她是什么怪力少女吗?

无暇多想,盛甜倏然睁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恐:“姐姐!小心!”

伴随着三人靠近栅栏,银灰色迈巴赫冒出不详的白烟,紧接着一团火窜起来。

盛甜的心跳从没这么快过,情急下咬破了嘴唇都没察觉:“姐姐!”

她才刚见到的亲人,不……

盛娇没回头。

她仿佛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表情冷静得不像话。

一手一个,把金多多和宴昭先后丢过栅栏,她单手借力飞快翻了回来。

在翻栅栏的过程中,想起盛甜的尖叫,甚至不忘单手压住裙摆,只露出两截细白笔直的长腿。

盛甜:……

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她一时心情复杂。

“砰!”

震耳欲聋的巨响声中,昂贵的迈巴赫轰然爆炸,火光冲天而起。

而盛娇轻盈落地,爆炸的火光被她甩在身后,余波荡起她海藻般的乌黑发丝,掠过她白皙泛红的脸颊。

堪比电影大片。

宴昭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目光定定落在她的脸上,幽沉难测。

“姐姐你没事吧?”盛甜回神,扑过去后怕不已:“你怎么这么大胆?你要是出事了,我该怎么办?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刚来棉城就出事,我怎么跟地下的妈妈交代?我……”

一贯优雅端庄的女孩,眼睛红红,跟机关枪似的。

盛娇头疼地想,得了。跟丧尸王同归于尽,不用挨大哥骂了没错,上天又送来个妹妹骂她。

偏偏她还不能还嘴。

“甜甜。”她眨巴眨巴眼睛,两臂往前一伸,撒娇:“胳膊疼。”

其实也没很疼。

穿越似乎把她人形兵器的体质也带了过来,天生力大无穷、五感敏锐,还能防毒。

金多多本就是正常体重,宴昭虽然高却清瘦病弱,她提着并不费劲儿。顶多身体不适应,略略有些发酸。

这并不影响她演。

这招在末世时候对付大哥好用,现在对付盛甜也一样好用。

盛甜果然飞快转移了注意力,力道轻柔地给她揉胳膊,心疼死了:“是不是用力过度拉伤了?疼得厉害吗?不要乱动,当心伤到了。”

“是有点疼。”盛娇说:“但甜甜不生我气,就不太疼了。”

宴昭冷笑一声。

她这谎也太不高明了,明显就是为了逃避责骂耍心机。

浅显得可笑,傻子才会信。

盛甜当然明白她在撒谎。

可是——

这是姐姐欸。

她看了看盛娇。

盛娇正眼巴巴地看着她,乌溜溜的眼睛里含着小心讨好,犯错小狗一样。见她看过来,就抿唇露出个笑容,又甜又乖的。

“那,那我不生你气了。”盛甜不自觉就心软:“下次不许再这么莽撞了。”

盛娇把头点得飞快。

这个她熟!挨骂的时候不管怎么都先点头,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

宴昭:……你就宠她吧!

幸亏孟先生送的这套别墅绿化做得好,秋千架子旁边是厚厚的草地。

被扔过来两人也没受什么伤,只金多多有点倒霉崴了下脚,单脚蹦到宴昭的身旁:“大少,您还好吧?”

司机先一步去隔壁探查情况,顺手把宴昭的轮椅带过来。

金多多道谢,要扶宴昭上轮椅,被他摆手拒绝了。

“不用。”不小心吸入爆炸后浑浊的空气,宴昭咳了几声。

金多多单脚蹦得晃晃悠悠,金丝框眼镜也摔歪了,像刚学会走路、穿着西装的小鸭子。

宴昭有点没眼看:“你坐吧。”

他扶着秋千站起身,虚弱却并不勉强。

盛娇惊讶:“宝宝,原来你没残疾啊?”

“你好高啊,腿也好长。”她打量他,满脸新奇:“站起来更好看了……你腿没事干嘛还坐轮椅?”

盛娇站在他面前,只到他胸口。

男人身高腿长,肩宽腰细,典型的衣服架子。病弱清瘦减弱了他的疏冷,让他多了几分易碎。

盛娇都不敢想,他要是身体健康这身材得多色!

宴昭被她看得浑身毛毛的,耳朵里听着她甜甜软软、一口一个“宝宝”,不知怎么就有些面皮发紧。

“谁说坐轮椅一定是残疾?”

半年前的车祸,让他险些丢了命。

有人趁他卧床给他下毒,幸亏发现得及时。

没酿成大错,身体却经不起这么折腾,一度虚弱到了走几步就牵扯得五脏六腑生疼的地步。

既是为了修养,也是为了迷惑暗处的敌人,他才一直坐在轮椅上。

这些话就没必要对她解释了,宴昭沉了沉眼:“宴昭。”

他说:“不要再叫我……那个称呼。”

那种肉麻兮兮的称呼,她怎么能喊得那么流畅自然?

“哦。”盛娇点点头:“宝宝你命真大,要不是我在,你今天就要无了哦。”

她笑眯眯的:“难道上次,宝宝也不是在自杀吗?”

宴昭目光骤然一凝,锐利如刀落在她的脸上。

她是无意,还是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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