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口水歌？”楚河茫然的问。
“……这个不太好解释，你听我给你唱一遍吧。”
陆奕清了清嗓子，尽量还原原唱。
“我总是临时抱佛脚临时抱佛脚”
“这是口水歌啊？”楚河打断陆奕。“这他妈不是狗屎吗。”
陆奕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听到楚河的话后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只不过是苦笑。
“你果然是太久没关注过音乐圈了吧。”
“只要流量够多，就有人看，有人看就意味着有变现，这银子钞票那是大把大把的来啊。”
“不只是这首歌，还有其他的呢，要我再给你唱一首吗？”
楚河说：“不用你唱，我自己搜，我觉得和歌应该没关系，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抽象的歌，绝对是你唱的有问题。”
陆奕无奈一笑，任由楚河去搜了。
电话挂着，楚河点开抖音，跳过首页的钓鱼技巧，直接点开热歌榜第一名。
“我总是临时抱佛脚临时抱佛脚”
楚河沉默的关闭这个视频，认为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新时代的年轻人可能更喜欢一些猎奇的，这都无可厚非。
于是他点开热歌榜的第二名。
“江湖一笑浪滔滔”
一个似是而非的“科目三”标题，再加上毫无营养价值且莫名其妙的舞蹈，就占据抖音话题榜的第一名，热歌榜的第二名。
于是他又点开第三首。
“只因你太美！”
楚河直接关闭抖音。
“这都是什么玩意？”
听着楚河的灵魂质问，陆奕微微扶额。
楚河正值巅峰的年代，这些歌要是发到网上，或者拿到演唱会去唱，绝对是要被扔鸡蛋的。
毫无营养，而且有一种把听众当傻哔糊弄的感觉。
不仅编曲千篇一律，歌词内容也是低创。
在楚河来看简直就是灾难级。
更让楚河接受不了的是。
这种歌竟然可以有这么高的流量。
“楚河，你也看到这些口水歌的流量了，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失魂落魄的楚河嘴角抽搐一下，想说些什么又憋回去了。
“你复出的第一场演唱会，如果可以唱这些大火的口水歌，一定会有非常高的人气加持，资本也愿意重新捧你。”
“别说钓鱼了，就算是让人潜水在下面给你鱼钩上面放鱼，都绝对够了。”
楚河双目无神，“我还没穷到出卖灵魂的地步。”
那些歌就像是地狱的恶鬼，缠绕在楚河的耳边。
他十五岁出道，二十三岁达到事业巅峰期，三十五岁功成名就退圈，如今他正好四十五岁。
在音乐圈的这二十年，他见过许多人的巅峰和低谷。
也见过各种音乐的兴盛和衰败。
在他看来，一切东西的存在都一定是有着它的道理的。
但是今天这简简单单的几首歌，直接刷新了他的世界观。
如果他是个聋子多好。
再或者他是个普普通通的听众，或许恶心感会比现在更少点。
正因为他是一名专业的歌唱家，所以他才会这些歌进行暴击。
“我觉得这不应该叫口水歌。”
“口水歌应该是《李白》那样的。”
“我觉得那个小眼睛写出这首歌，就已经是当时音乐圈的下限了。”
“没想到啊，真的没想到啊。”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
哪怕是隔着电话，陆奕都能感觉到楚河语气中的失望。
他也特别能和楚河感同身受。
毕竟如今火遍大江南北的经典老歌，有很多都是出自他手。
比如《富士山下》，《葡萄成熟时》，《红日》，等等优秀的音乐作品，都有楚河在背后的身影。
这些歌哪怕是到现在，都有不少忠实的粉丝爱听。
能写出这种歌，再见到如今的华语乐坛现状，说不失望才奇怪。
“楚河，我知道你现在心情有点复杂，但事实就是这样。”
“国民幸福指数增加了，音乐也逐渐向娱乐靠拢了。”
“你想多圈点钱，唱这些歌确实是最快的方式。”
“你看视频里那些一点都不专业的小鲜肉们，他们有的唱歌都跑调，还没我唱的好听，都能收获一大批粉丝。”
“如果你真的缺钱，决定复出了，这就是你必须要考虑的事情。”
“当然，你也可以当做今晚没给我打过电话。”
陆奕是真的把楚河当成自己的家人，才会说这番话。
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兄弟为了铜臭出卖本心。
赚钱的法子他当然有，但对于楚河来说都不太能接受。
“我还真就不信，所有的听众都能把这些烂歌奉为瑰宝。”
“我觉得这个音乐圈再怎么烂，也不至于烂成这样吧。”
“再不济，当初我的听众，都还没死吧？”
陆奕听着楚河的反问，说：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你退圈十年，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你当初的那些粉丝也都老了，没有闲心把精神浪费在互联网上。”
“你懂我的意思吗，楚河？”
这些话从一个兄弟的嘴里说出来，很扎心。
但是从一个经纪人的嘴里说出来，就很现实。
楚河复出的目的就是为了钱，这点他说的也很明白，他理解的也很透彻。
但是圈钱就必须要有市场，市场现在不需要楚河这种低产优质的歌手。
需要的是高产的口水歌。
他想着，如果楚河愿意放下心中的情节，去唱那些口水歌。
他可以再运作一下。
比如退圈歌神重回歌坛，十分欣赏当红歌曲，并宣布添加为演唱会曲目。
一番炒作之下，资本们也会重新向楚河投放资源。
钱肯定是不缺了。
只不过代价就是，他肯定不能像当初那样，说走就走了。
陆奕说完那些话的时候，楚河一直没声音。
陆奕以为他在思考。
其实楚河是在怀念。
“无所谓啦。”楚河轻声说。
“我是一定要复出的。”
“这次不光是为了钱。”
“也是为了我曾经的粉丝。”
“听了这么久的电子垃圾，真是委屈他们了。”
“没人记得我也好，那我就以素人的身份再次出道。”
“给现在的华语乐坛来一点小小的歌神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