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我很茫然，「我两个都愿意啊，妈妈会做饭给我吃，爸爸会带我出去玩。」

妈妈却坚持要我选一个。

我不明所以，我想想还是妈妈陪我的时间多，很多事都是她替我操心。

然后我亲了她一口，甜甜地说：「一定要选一个，那我选妈妈，我最爱妈妈。」

妈妈也亲了我一口，「好，那妈妈努力。」

我只是傻笑，不懂妈妈说要努力什么。

第二天妈妈跟爸爸说，她要出去工作。

这一次爸爸不反对了。

我知道妈妈去工作之后就没那么多时间陪我了，我虽然不开心，但我也支持她，因为这是妈妈想做的事情。

他们商量着叫奶奶从农村出来住，帮忙照顾我。

奶奶不喜欢住城市，不怎么乐意，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妈妈找工作碰壁了好一阵，她没有放弃，这一次爸爸也没有奚落她，真心地鼓励她。

最后妈妈终于拿到了offer。

妈妈很努力，花在工作上的时间越来越多了，连周末有时候都没空陪我。

不过，后来妈妈拿到工资和奖金时抱着我不知道笑了多久，我知道妈妈现在真的很开心。

妈妈的工作稳定了下来，和爸爸的感情看起来也越来越好，不怎么有争吵了。

虽然爸爸偶尔还是管不住嘴，但妈妈眼神一看他，他就闭嘴了。

可能是想起来在那个世界的时候被妈妈支配的恐惧。

我们一家人的生活平静中透着淡淡的温馨。

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可是我二年级的时候，却发现爸爸妈妈的关系好像又冷淡了下去。

十七

有一天，早饭的时候他们都冷着脸不说话。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晚上我问妈妈她也不说。

直到有一天晚上我想起来上厕所，懵懵懂懂地听到书房有谈话声。

我悄悄靠近，才听清楚，是爸爸妈妈的声音。

爸爸说：「我还是那个意思，绝对不同意离婚，我不懂为什么，我们现在明明过得好好的啊。」

「我那些臭脾气我也尽量改了，你对我是还有哪里不满意吗？」

妈妈说：「说了没有不满意，只是我不想继续维系这段婚姻了。」

「我累了傅朋，难道你不累吗？」

「在一段婚姻里，我们首先得是我们自己。」

「这些年来，和你争吵不休，我发现自己已经变得都快不认识自己了，沉默寡言，暴躁易怒，像个更年期的疯婆子。」

「从那个世界回来后，我好像终于找回了自己，我坚定地知道自己以后想要过怎样的生活。」

「释怀了心中所有积累已久的怨恨，打算放过了彼此的那个瞬间，你知道吗，我觉得好轻松啊。」

「傅朋，我们彼此都再清楚不过，我们两个人的感情早在多年的争吵中消磨殆尽了。」

「即便有什么离婚冷静系统，也不能让感情再生长回来，也补不回这一直以来因为失望造成的缺口。」

「我们纠缠了那么久，真的已经够了。」

爸爸反驳说：「淡了的感情可以再培养的啊，我都说了，和你重新开始。」

「这一年下来，我们不都差不多恢复到和之前那样的状态了吗？我们已经很少再有争吵了不是吗？」

妈妈说：「是啊，只不过这是相敬如宾，同床异梦。」

「傅朋，不管你有没有看清，反正我现在清醒地知道了，一直以来我们两个人之间都并不是健康的婚姻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