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位新科进士正准备走人,却迎面遇见了刚从楼上走下的风凌寒。
今日之事,最主要的源头就在风凌寒身上。要不是他,自己等人也不会颜面扫地。
于是,几位新科进士看着风凌寒的眼光都带着冷飕飕的利芒。
如果说目光能杀人,说不得风凌寒现在都不知道得死上多少遍了。
“呦,冯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成为那位小姐的入幕之宾啊?”
“对啊,你被那位小姐请去,我们还以为你们今夜就能洞房花烛了呢!”
魏世宁同样恨极了风凌寒,可现在酒楼内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这边,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
这么想着,他上前一步,笑看着风凌寒,
“冯兄,恭喜你获得楼上姑娘的倾魅,不知哪日成婚,也让我们兄弟过去讨杯喜酒喝啊?”
风凌寒乌黑的墨眸蔑视的看着魏世宁,就是这个人,在考中状元后,迫不及待退了和石姑娘的婚事?
自己倒是还得谢谢他的有眼无珠!
“不!我大婚之日不请狗与小人入内,看着碍眼。”
“你什么意思?”魏世宁攥紧拳头,咬牙切齿。
风凌寒眉梢微挑,“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你……!”
敢说自己是小人!魏世宁怒极反笑,
“行,冯另含,咱们走着瞧!过几日就要朝考了,咱那时候见!”
虽已愤怒至极,魏世宁却在心底不停的告诫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忍一时风平浪静,今日不宜再与人发生冲突。放下狠话后,他迈步就向外走去。
可……
“噗通~……”
风凌寒慢悠悠收回自己横跨的大长腿,缓步走到摔倒在地的魏世宁身边,
“我说魏大人,你这是怎么了?走路都不看路的吗?这考中状元以后,是不是眼睛就长到头顶上去了?”
“冯!另!含!……”
魏世宁揉着自己酸麻的膝盖,想起身,却怎么也起不来。
其他几位进士见此,赶紧上前帮忙把他扶起。
“魏大人,您没事吧?”
“魏大人,您怎么样?”
魏世宁倚靠在他人身上,咬牙忍着疼,双眼喷火的看着风凌寒,
“冯另含,你给我等着,我会要你好看!”
放完狠话,魏世宁在他人的搀扶下转身就往外走。
此处人多,不宜再生事端。
“好啊,我等着!”
风凌寒眼神冰冷看着狼狈远走的几人。
在离开酒楼之前,他向着楼上的雅间看了一眼,那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二楼,雅间窗口,三个人姿势各异的站在窗口,把下面的场景看的一清二楚。
相府二公子吕慎荀一甩衣袖:“废物!”
护国侯世子梅无羁随意的撵动着手中的酒杯,面上似笑非笑,望着下面的目光若有所思。
“吕兄,你那未来的妹夫被人欺负了,你不下去帮忙找回场子吗?”
“呸!我妹妹眼睛瞎了,才会看上那个怂货!”
一个六品官,被一个毫无背景的同进士欺压得抬不起头来,丢人!
慧明长公主驸马嘴角轻勾,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唉,别说的那么肯定嘛,说不得你妹妹就喜欢这一口!”
吕慎荀眼神阴沉的看着慧明长公主驸马,
“你当谁都和你似的不挑食,只要是个人都行?”
说完,他一甩衣袖,怒气冲冲的向外走去。
慧明长公主驸马被抹了面子,眼神阴鸷,
“吕慎荀,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这么大呼小叫!”
梅无羁饮尽杯中酒,把酒杯往窗台上一扔,
“王大人,您慢慢喝着,梅某先行一步!”
说完,一甩衣袖,也走了!
……
一盏茶时间后,一个暗巷中。
风凌寒刚走进一段距离,脚步突然顿住,墨眸似箭一般向侧前方的暗巷看去。
梅无羁靠在青砖墙上,一点也没有被发现的意外与紧张。
“如果不是与你太过熟悉,我真不敢相信,这会是你!”
在看清对面之人的一刻,风凌寒那锋利的眼神消失不见,转而变得和缓,
“你来了!”
……
一年多前,风凌寒以重伤之身被人护送回京。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外伤虽然治愈,可他面上和身上却留下了无数奇丑无比的疤痕。从此以后,他整日以面具遮面。
据传,他还丧失了当男人的那方面能力,从此改变了性向。
也因此,他清空了战王府内所有的女人,虽手握重兵,却不理会朝政,整日与一些美男在府中私混。
坊间传闻,现在的战神王爷已经变成了一个青面獠牙,不男不女,阴柔狠毒,嗜杀成性,以吃人肉喝人血为乐的疯子!
梅无羁是风凌寒外祖家的长子嫡孙,表兄弟关系,前些年,他与风凌寒共同戍守北疆,两人在长期的并肩作战中,结下深厚的友谊。
之前在酒楼,梅无羁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风凌寒吗?
直到他向上看的那一眼……
“王爷,你什么时候治好的疤痕?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梅无羁说着,声音中还包含着隐隐的激动。
他为风凌寒高兴!
风凌寒翻了个白眼,
“我要不想告诉你,你以为,你今天能见到我吗?”
梅无羁抱着长剑走上前,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打量风凌寒的侧脸,毫无瑕疵,并且比在北地之时,变得更加滑嫩紧致了。
“真的好了?”
“怎么好的?”
“是素手仁心的玉颜膏吗?”
这一年多以来,他一直在帮风凌寒寻找能治愈疤痕的圣药。
据传,这世上只有素手仁心手中的玉颜膏能有治愈疤痕的奇效。
可那素手仁心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容,想找到她非常的困难。
没想到,王爷已经找到了。
风凌寒摸摸衣袖中被叠得整齐的“绣球,”
梅无羁也怀疑她是素手仁心。
那她,真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