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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了大半个时辰,终于有府中丫鬟带着苏翎渝一行人来到了一处新院子。

翠儿一进院子大门,看到满院子杂草丛生,顿时脸色一黑。

她怒斥:“这就是你们将军府,给我们家少夫人准备的院子?看不起谁呢这是!”

那丫鬟被骂的大气都不敢喘,哆哆嗦嗦道:“其他院子都住了人,夫人说就只有这里还空着,少夫人没有提前回来,她也没来得及准备,实在是找不到好屋子,若是少夫人不介意,就先将就一晚上,明天一早她安排人给您腾地方……”

翠儿脾气不好,直接走过去抓住了那丫鬟的衣服。

“我家少夫人又不是乞丐,这漏风的屋子也能给人住?”

小丫鬟嘴唇苍白,不敢出声了。

苏翎渝道:“翠儿,放开她,她也是奉命行事。”

翠儿瞪了那丫鬟一眼,迫于无奈放开手。

小丫鬟逃也似的离开了,好像这里有什么洪荒猛兽。

那周氏安排人收拾屋子之后,就和苏将军离开了,说是要让厨房好好给她准备晚膳。

这会儿将他们带到这里以后,也没跟过来,估计是知道他们一定不满意。

翠儿气的不轻,脸色都是涨红的。

她走上前推开门,大门咯吱吱作响,虽然里面的桌子床铺都被擦了一遍,可是床上还有几个大窟窿没补。

如今正值春季,夜晚的风还有些凉。

屋子里几乎是空的,就几个板凳桌子,床也不大,破破烂烂的幔帐漏了洞,翠儿一气之下全都给拽下来了。

还落了她一脑袋土。

“呸呸呸,这都什么玩意!”

窗户漏风,头顶的瓦片还有的地方破了洞。

苏翎渝却不以为意,淡定的将三个孩子带进来,让府中小厮帮忙将箱子都搬过来。

“别生气了,有这个力气不如帮我拿东西。”

翠儿追过去问:“少夫人,周氏这明显是在敷衍你,你不生气?”

苏翎渝挑眉:“她说的又没错,我确实回来太晚了,也没有提前知会,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我为何要生气?”

“可……可您是将军府大小姐,正儿八经的嫡女,你院子如今被别人霸占了不说,回家就连一个好屋子她都不给你安排!”

苏翎渝勾起唇角,嘲讽道:“此事,我早有预料。”

她半年没回来,家中母亲两年前就已病逝,大哥在外领兵打仗积累功劳,努力的从最底层往上爬,已经很久没回京城了。

有后娘就有后爹,周氏一身媚骨,她母亲还在的时候就在后院独宠,如今她母亲一去世,苏将军就巴不得的将她抬了身份,成了将军府的继夫人。

让苏含霜这个庶女,也多了一个将军府嫡女的名头。

翠儿心有不甘,她跟在苏翎渝身边这么多年,就没吃过这种亏。

“少夫人,那咱们就这样忍了?”

苏翎渝挑眉,“忍?谁说要忍?”

翠儿眼睛一亮,开始撸胳膊挽袖子:“奴婢马上就跟您一起将院子抢回来!”

苏翎渝见状,哭笑不得:“今夜就算了,昭哥儿云哥儿他们已经很累了,需要早点儿休息,彤姐儿也困的不行。”

翠儿这才注意到,坐在院子里藤椅上面,依偎成一团的三个小家伙都耷拉着脑袋,在打瞌睡。

这个时间已经很晚了,平常他们已经睡了,小孩子睡觉十分准时,和她可不一样。

没心思琢磨其他,现如今院子里就她一个丫鬟下人,她也不能什么事儿都让苏翎渝这个主子来做。

那她一个月十两银子拿的心虚。

好不容易简单收拾完,铺了床贴了窗户,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

屋顶上的瓦片就没办法了,大半夜的也不能爬上去修,苏翎渝就随手拿了一个帐子遮住。

苏翎渝让翠儿躺在里面,三个孩子睡成一排。

她轻声交代道:“你守着孩子们,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少夫人你要去哪儿,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听话。”

苏翎渝声音冷静自若,翠儿心中安了安,累的不行的她很快就在三个小家伙旁边睡着了。

苏翎渝一个人孤身进入夜色当中,熟门熟路的来到自己院子大门前。

凤翎院三个大字在牌子上面写着,特别亮眼。

这里是她的院子,她怎么可能让给别人,谁住了,谁就要付出代价。

……

翌日清晨,将军府的凤翎院之中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周氏耳中。

她吓得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去院子里看望出事儿了的两个侄女。

只看房间之中,两个满脸红包的人正坐在椅子上哭。

“府医,快把府医喊过来!”

周氏有些心疼,她看着满脸大包的两个侄女问道,“你俩这是怎么弄的?”

大侄女周淇儿啜泣着:“我不知道,我和妹妹哪儿也没去,就只是在房间里睡觉,一觉醒来就变成这样了!”

妹妹周锦儿连忙点头。

俩人看到自己这样一副丑模样,实在是心里害怕。

“姑母,我们两个不会死吧……”

周氏怒斥:“瞎说,只是起了些疹子罢了,一会儿府医过来给你看看就会好,这将军府的大夫可不一般,不是外面那些赤脚大夫能比的。”

两个侄女拼命点头,对姑母的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将军府的老府医坐着马车,脚不沾地的来到了院子当中,一眼就看到了两位姑娘脸上的伤势。

他摸了摸胡子,微微皱眉道:“两位姑娘的脸,是被一种有毒的蚊子叮的,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留下疤痕。”

一听到这话,两个少女立刻不干了。

周锦儿哭道:“姑母,我不要脸上有疤痕,我要漂亮的,你说我和姐姐有机会嫁入高门的,若是脸毁了怎么办呀!”

周氏被哭的头疼,立刻求助府医:“这可怎么办呀,这毒蚊子到底都是哪里来的?”

府医也是有本事的,他四处看了一眼,忽然摸了摸房间之中的顶梁柱。

甚至靠近闻了闻。

“这柱子怎么用的醉香木,这种木头最遭这种毒蚊子,现在天气越来越暖和了,除非你们将这些柱子都拆了,否则这屋里绝对不能住人了,被毒蚊子叮多了,可就不止烂脸那么简单,还会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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