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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舟听着她不带一丝温度的话音,眸光逐渐变得晦暗不明,锋利的眉宇间染上了些许戾气,薄唇继而扯出一抹轻蔑的嘲讽,“是吗,这六年喻小姐过得还真是滋润,竟然都已经有了男朋友。”

喻瓷面不改色:“对啊,我有没有男朋友跟顾总应该毫无关系吧,还是说顾总您现在这副样子是在吃醋?”

“吃醋?”他唇角扬起的弧度更明显了,只是笑意仍旧带着讥讽:“喻瓷,你当你是谁,凭什么以为我会对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恋恋不忘,我顾衍舟还没那么贱。”

闻言,喻瓷喉间不可遏制的哽咽了一下。

明明应该庆幸对方已经不在意自己了,可心脏却不受控制的疼痛起来,她从未想过,昔日的恋人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争锋相对,说着互扎心窝的话。

喻瓷压抑着内心的痛楚,缓缓启唇:“既然顾总都不在意了,能麻烦把项链还给我吗?这项链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男人慵懒的靠着书桌,手上把玩着那个首饰盒,嘴角微弯,眼底闪过一丝戏谑,“怎么,没耐心了。”

喻瓷的神色终于有些绷不住,气势汹汹开口:“顾衍舟,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把项链还给我。”

看着女孩涨红气愤的小脸,他的神色变得玩味,淡淡开口:“等我心情好。”

喻瓷:“……”

摆明了不想把项链还给她,喻瓷明白,他在报复自己。

喻瓷抬眸,对上男人不辨情绪的眸光,忍着想摔门离去的冲动问:“那顾总要我等多久呢?”

顾衍舟挑眉一笑,语气听着令人不适:“这可不一定,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都有可能。”

喻瓷依旧保持着好脾气,问:“那你要是一直心情不好,难道我还要一直等你不成。”

“喻小姐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看来这项链对你来说也没那么重要。”

“顾衍舟……你……”

“我现在要处理工作,不想等的话你可以直接离开,我不会阻拦。”

为了项链,喻瓷只能咽下这口气。

“好,我等。”

顾衍舟见她妥协,没再说话,慢条斯理拉开一旁的办公椅,开始认真处理工作,为了等顾衍舟,喻瓷不敢走出这间书房,她默默寻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处理工作的顾衍舟。

祈祷着他的心情快点变好。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在这间书房里等了快三个小时,期间某人都在处理工作,连头都没抬。

仿佛她的存在只是一缕空气而已。

喻瓷等得都快睡着了,恍惚间,看到顾衍舟站起身,大脑瞬间清醒,想也没想就直接冲过去,拉住他的手腕,然后微笑问道:“你结束工作了?”

感受到手腕传来的热量,顾衍舟低眸一看,女孩纤细葱白的小手覆盖在他的手腕上,紧紧握着,喉结轻耸,很快,收回目光,云淡风轻“嗯”了声。

“那……现在能把项链还给我了吗?”

眸光里带着期盼,男人却毫不怜惜的按断了这份期盼。

“不行,我的心情依旧很差。”

喻瓷终于绷不住,她等了三个多小时,依旧没能拿回项链,眼眶有些酸涩,克制着流泪的冲动。

咬牙问道:“那你现在要去哪儿?”

顾衍舟淡淡道:“回房间睡觉!”

喻瓷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十二点了,她当即明白了什么,声音带着怒气和哽意:“顾衍舟,从头到尾你都在耍我,你根本就不想把项链还给我,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手段吗,可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话音刚落,她纤细的身躯被男人强行按在墙上,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只见顾衍舟掰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炙热的呼吸喷洒下来,一寸寸灼烧着她柔嫩的皮肤,喻瓷反应过来后便想推开他,嘴里不断呢喃着:“顾衍舟,放开我,你发什么疯?”

但男人非但没松开她,反而圈的更紧了,低沉的声音缓缓落在喻瓷耳畔。

“才三个小时都忍耐不了,喻瓷,你可知这六年我是怎么度过的?”嗓音充斥着暗哑和暴戾。

看着用冰冷凉薄语气质问他的男人,喻瓷突然噤了声。

记忆深处,那个爱她到骨子里的少年已然不复存在,心底的酸楚愈发强烈,她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垂下眼眸,想要躲避。

顾衍舟察觉到她的神色变化,捏在她下巴上的力道一重,嗤笑一声,“因为心虚才不敢抬头?”

喻瓷没说话,男人的俊脸又逼近了一寸。

指腹划过她白皙的脸颊,嗓音带着嘲弄,“当初追我也是一时兴起,玩腻了,就一脚踢开,对吗?”

喻瓷很想反驳,但如今他们之间已经是陌路,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就算解释也没必要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故作轻松的回答:“是啊,当初我不过是看上了你的脸,后来看腻了,就决定跟你分手,顾衍舟,难不成你以为我对你是真爱啊?别太自我感觉良好了。”

顾衍舟真想缝住她这张小嘴,胸腔里仿聚集了一团火焰,灼烧着他的心脏。

下一秒,喻瓷感觉脖颈传来一抹刺痛。

只见男人埋下头,发狠似的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

起初,喻瓷还在挣扎,但她那点力气在顾衍舟面前根本就不够看,最后受不住,嘴角溢出一声“疼”!

嗓音脆生生,软中还带着股娇嗔。

顾衍舟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喻瓷锁骨间,听到她喊痛,太阳穴一紧,本能的松开她,得到自由的喻瓷慌忙后退了一步。

只见男人喉结剧烈耸动,眼尾布满红丝,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因为刚才的举动,女孩的脖颈多了一个红印,和白皙的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

顾衍舟偏开目光,遮住眼底那抹异样情绪。

喻瓷的大脑还是懵的,脖颈残留的温度提醒着她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心脏砰砰直跳,倏地,听到低沉的一声:

“东西在桌上,拿了就赶紧离开。”

说完,他直接摔门离去,神色冷漠。

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喻瓷迈着僵硬的双腿走到书桌前,拿过那个首饰盒,打开,确认里面放的是她的项链,才将它收好,放入包中,走出房间,下楼,顺利来到别墅大门,外面夜色浓重,温度寒冷,喻瓷拢紧身上的大衣,呼了口气,瞬间化成了白雾。

低头拿出手机准备打车。

只见一辆豪华商务车驶了过来。

司机降下车窗。

“喻小姐,顾总吩咐我送您回去,快上车吧!”

喻瓷愣了下,似乎有些不相信,沉默几秒,不做思考直接拒绝:“不用麻烦了,我可以自己回去。”

司机露出为难的神色:“喻小姐,您就别为难我了。”

又道:“您看天色已经很晚了,您自己回去不怎么安全,而且这里地方偏僻,打车也不太容易。”

喻瓷不明白顾衍舟到底在想些什么,当初她明明伤他这么深,他应该恨自己才对,何必多此一举。

这次重逢,终究是被他牵着心绪走。

于是,开门上车。

别墅阳台,顾衍舟靠着栏杆,看着门口那抹娇小身影上车离去,眸光里浮现出一抹看不透的情绪。

倏而,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沉寂。

“喂,顾总,您吩咐我查的信息有结果了。”助理肖晨的声音传了出来。

顾衍舟顿了下,让他继续说。

“三年前,喻小姐父亲的公司因为经营不善宣告破产,为了躲避债务,他带着妻女东躲西藏,最后还是被警察抓捕归案,至此,他名下的房产全部被查封,银行卡冻结,资产更是所剩无几。”

“而且在得知丈夫入狱后,喻小姐的母亲关美莲突发脑梗,因抢救无效离开人世。”

听着肖晨讲述的一条条信息,顾衍舟眉头紧皱,眼眸晦暗凝重,握着手机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

他竟不知道这六年在她身上发生了这么多事,父亲入狱,母亲离世,难怪昨晚送她回家会看到……

她住的地方确实很差。

换做以前,就是一点苦都吃不了,

这些年,他一直以为她过得很好,从未想过……

顾衍舟靠着阳台栏杆点了根烟,含在嘴角,烟雾缭绕,尼古丁的味道让人有些上瘾。

电话还未挂断,肖晨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顾总,还有就是……”

“吞吞吐吐,有话快说。”他弹了弹烟灰,眸色幽深。

“就是不知为何,在举行完喻夫人的葬礼后,喻小姐便从京大退学了,之后也再未复学,我查过,那时喻小姐才念大二,成绩十分优异,还获得过不少奖项,前途一片光明,就这么退学了,想想都可惜。”

“顾总……顾总……您在听吗?”

肖晨迟迟没听回应,有些着急的询问道。

顾衍舟指尖夹着香烟,整张脸被烟雾所笼罩,眼底藏着无法辨别的情绪。

“嗯,知道了。”他说,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

“还有就是您发给我的那条女士项链,我去让珠宝行的朋友看了一下。”肖晨停顿了一会儿说:不像是情侣间会送的礼物,因为款式挺传统的,基本上是长辈购买过来,用做送给小辈的礼物,比如生日、成年礼这些节日。”

顾衍舟抽烟的动作一顿。

想到那丫头故意气他的样子,颇为无奈的扯了扯唇角。

那条项链大概是她去世的母亲送给她的,所以丢了后才这么着急,低声下气请求自己还给她。

从前的喻瓷可是最骄傲的。

重逢以来,他看见的只是一个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喻瓷,那些锋芒在她身上早已消失殆尽。

“顾总,我就查到这么多。”

肖晨汇报完后,直接挂了电话。

寒风萧瑟的深夜,顾衍舟站在冷风中抽完了一根又一根烟,烟雾模糊了他的视线,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却吹不走他心情的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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