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许安静说过许愿要在午夜十二点，还要点三炷香……
难道是时间不对？不然就晚上再来试试？
正想着，手机铃声乍地响起，吓了江栀一跳。
她看了一眼来显，巧了，她正要找许安静，许安静就刚好打过来。
“江栀江栀不好了！婉婉出事了！”
江栀心里咯噔一下。
她匆忙返回医院。
许安静的父母已经到了，正在帮她收拾东西，看来已经办理好出院手续。
“江栀！”
许安静拉着她走到楼梯转角，神情惶惶不安。
“你走后我又给婉婉打了一次电话，这次是她家里人接的，你猜她家里人问我什么？”
“什么？”
“问我婉婉是不是在学校里被欺负了，说她回到家之后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死活不出来。水也不喝，饭也不吃，今早她爸妈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发现婉婉正在用壁纸刀在割手腕！幸亏发现的及时，伤口割的也不深，不然后悔都来不及！”
江栀皱了皱眉：“黄婉也要自杀？”
这个也字让许安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颤抖着嘴唇问江栀。
“怎么回事啊江栀，琳琳才刚出事，婉婉竟然也要自杀，她们是怎么了？疯了吗？”
疯不疯的江栀不知道，但是她可以确定黄婉和刘琳琳遇到了同样的麻烦。
“你有黄婉家的地址吗？”
“啊？我没有，不过导员应该有。”她说完，又担心的看着江栀。“你不会是要去黄婉家里吧？这件事很严重吗？不然还是先报警吧？”
江栀摇了摇头，给了她一个放心的微笑。
“我就是去看看，别担心。”
“我其实应该和你一起去的。”许安静为难的看了一眼病房里忙碌的父母，“可是出了这种事我爸妈应该不会同意我到处乱跑。”
“没关系，我只是确定一下黄婉的情况，如果没什么大问题我会告诉你的。”
“那就拜托你了江栀。”
……
黄婉家不算太远，就在海城周边的一个小县城，江栀赶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你还真要帮她啊？”
江栀一边看手机导航，一边回答：“先过去看看。”
城隍语气中带着揶揄：“不是说没那个本事，不怕把自己搭进去？”
江栀盯着导航上的地址有些踟躇，半晌，才轻声回答。
“我也是不想眼睁睁看着身边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而已。”
“那江淮景呢？”
江淮景？江栀怔了怔，是啊，原本她并不打算多管闲事，现在好像……
正想着，导航的提示音响了一下。
江栀抬头望着眼前的一栋老旧家属楼。
说明了来意，黄婉的父母很是意外，连忙把江栀让进屋。
“这孩子平时很听话，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想不开，这次回来后一句话也没跟我们说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怎么叫都不出来……唉，你们是同学，关系肯定比跟我们亲，你们多聊聊也好。”
黄婉的母亲拿出了房间的备用钥匙，惶惶不安的看向江栀。
“其实我一直想说，是不是婉婉在学校遇到什么事了？”
江栀冲黄婉的妈妈扬起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阿姨，别担心，我进去看看她。”
尽管门锁已经被打开，江栀还是礼貌性的敲了两下，推开房门。
房间里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亮光，她看见黄婉披头散发独自坐在床前，面对着窗户不知在看什么，嘴里哼着一首不成调的歌。
江栀轻声唤了一声黄婉。
黄婉没有回答，依旧在哼着歌，曲调很低，声音模糊，听不清是什么歌。
江栀轻手轻脚的走过去，脚下忽然一滑，她低头看去，地板折射出一片莹亮的水光。
好大一滩水，哪里来的水？
她蹙眉，张了张嘴。
“黄婉？”
黄婉缓缓转过头，空洞而麻木的望着她，忽然眼皮用力向上翻了一下，露出一大片青色的眼白。
江栀手一抖，下意识后退一步。
再定睛看去，黄婉已经恢复了正常，低着头，继续哼着歌。
“一个两个三个小朋友……四个五个六个小朋友……一个故事还没说开头……一个小朋友睁开眼……”
江栀终于听清了，那是一首童谣，还是一首恐怖童谣。
在这样漆黑的房间里，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这种情况，明显神智不太清醒。
她硬着头皮走过去，蹲在黄婉面前，握住她冰冷的手指。
“黄婉，我想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我。”
黄婉缓缓抬起无神的双眼，空洞的望着江栀。
江栀也不管黄婉能不能听懂，继续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和刘琳琳去玉兰园许愿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们当时又看到了什么？”
这句话不知道触动了黄婉的哪根神经，她突然睁大了眼睛，指着江栀的背后发出吱吱唔唔的声音。
江栀心一惊，慌忙转身，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可是身后只有一面空荡的墙壁，什么也没有。
“黄婉，你怎么了？墙上有什么？”
黄婉忽然抱住了头，害怕似的向后蜷缩，含含糊糊的道：“有、有人！”
“哪里有人？”
江栀皱了皱眉，盯着那面墙壁看了又看。
如果有鬼在这里，那她一定会看出来，可是偏偏什么都没有。她狐疑的看向受惊了的黄婉，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
“黄婉，你别怕，告诉我那天发生什么事了？”
“湖、湖里有人……不要、不要过来……不要杀我！啊！！！”
黄婉双目通红，脸上充满了绝望和痛苦，她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几乎要震破耳膜。
突然，她瞪直了双眼，仰面朝上，用力向后仰去。
幸好身后是床，没有摔在地上。
她的身体陷入床铺里，四肢痛苦的扭曲翻滚，仿佛变成了一个被黑暗笼罩的怪物，疯狂的令人胆战心惊。
江栀走过去想要按住发疯的黄婉，耳边传来城隍的声音。
“她中邪了。”
江栀心急如焚：“现在该怎么办？”
“去那座桥上，否则她活不过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