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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饭,谢景初似乎很赶时间,匆匆离开谢氏园。

孟舒作为倪知鸢的贴身婢女,自然要跟着主子一起去揽月阁。

要说起来,自从请来倪知鸢,揽月阁的生意比之前好了几倍。

这还不到中午,门口就已经拥挤不动。

趁着倪知鸢去雅间弹琵琶的功夫,孟舒悄悄去找了刘妈妈。

刘妈妈一见她便满脸责怨,“你这丫头,那日匆匆跑走,我撵都撵不上,现在扔下我这揽月阁不管了?”

“你是不知道,昨晚姑娘们房里的熏香就不够了,我是去香料铺子买来的,谁知这客人的感官都被你这香养刁了,晚上狠狠挑了我的理,我赔的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听着刘妈妈的抱怨,孟舒来不及过多解释,尤其经营这种场所的东家,能在乎的就只有钱。

“刘妈妈,恐怕最近我都不能再来揽月阁调香了。”

她这话一冒,刘妈妈直接变了脸,“不是我说,孟舒,这做人做买卖可没有这样的!你自己凭良心说,这几年我待你不薄吧?咱们也是互惠互利,眼瞅着我生意就要扩大起来了,你这是拆我台呢?”

孟舒见状,赶紧挽住刘妈妈的胳膊,“您说笑了,当年我落魄至极,要不是您敢出手相助,或许我今日早已成孤外野魂,您对我的大恩大德,我自是不敢忘记,所以这才想了个更赚钱且比较长远的法子。”

听到‘钱’这个字眼,那刘妈妈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哎呦喂,我就知道,你这丫头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刘妈妈拍了拍她的手,“那你说说,接下来你想怎么带着妈妈我赚大钱啊?”

孟舒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我们若一直以这种方式吸引这里的男宾客,且不说更迭的速度跟不上,宾客早晚会感官疲劳,那市场也仅限于揽月阁内,上京偌大的一块地方岂不浪费?”

刘妈妈没有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既然从前也是您出面,帮我卖一些香薰,那不如我们直接做大,您找一个靠谱的人,在东街口那边置一处铺子,用来售卖我调制的各种香料。”

“并且每当我调出新品,便直接用于揽月阁内,至于老味道的香,宾客可自行至铺子里购买,一来二去,商铺和揽月阁相互引流,一俗一雅,对标的客流也比之前的范围更大。”

刘妈妈听完,脸上的表情除了欣喜之外,还多了一分惊讶。

“哎呀,妈妈我真是没想到,你这丫头经商的头脑也是一绝。”

“只是不知道这盈利……”刘妈妈欲言又止。

孟舒赶紧给她吃下定心丸,“是这样的,既然还得您找人出面,也就是您操心的比较多,后续事宜也都得仰仗您,我左不过就是个甩手掌柜,所以盈利由从前的您三我七,改为现在的您六我四,本钱由我这边出,香料由我这边提供,您看怎样?”

目前孟展那边有宋潇过去,那她手里的银钱就暂且用不着寄,但还是要想个比从前安稳的法子赚钱。

谢景初说的对,她总不能一直穿梭于这样的烟花之地。

况且揽月阁只这么大,她能赚到的钱实在有限。

而眼下这个法子刘妈妈算是占了大便宜,又怎么会拒绝?

“我当然觉得极好,要不说妈妈真没白疼你,还是你有心。”

孟舒谦卑微笑,“您言重了,明明是您费心费力,最主要的就是看守铺子的人,必须可靠。”

“丫头,你就放心吧!”刘妈妈拍了拍胸脯,“从前对外我不就说是我老家的表弟会调香,所以让我倒手给卖来着,现在还真是巧,我老家的表弟正好过来了,这不非要给我给找个活计,你这边竟安排好了。”

孟舒,“刘妈妈,我的身份您也知道,实在不便抛头露面,所以除了您,断不能让任何人察觉。还有,这账目每半月您要交与我一次,每一处都得明明白白。”

“那是自然。”刘妈妈撇了撇嘴角,“妈妈我好歹是个生意人,最基本的规矩还是懂的。”

与刘妈妈初步商定好后,孟舒就赶紧回了楼上候着倪知鸢。

倪知鸢现在是揽月阁的头牌,上京男子对江南美人儿本就多执念之心,如今一掷千金的不少,倪知鸢每日在揽月阁也是要忙到深夜。

这样一来,孟舒就有一整天时间闲暇,揽月阁离她原本的住处又很近,她便可趁这段时间回家调香。

至于一些母料,本地的她可以让刘妈妈出面去采买,外地的怕是要费些银钱高价收了。

但不管怎么说,今后这也算是多了一条出路。

再回到谢氏园,已经是亥时三刻,整个院子冷清清,显然谢景初没有回来过。

倪知鸢这一日累的够呛,进了暖春堂就一头扎到了床上。

“你,在门口守着,只要爷一回来,立马叫醒我。”倪知鸢口吻命令。

孟舒微微欠身,“是,奴婢知道了。”

倪知鸢似乎还不放心,又重新坐了起来,“若你敢像在揽月阁时那般乱跑,坏了我的好事,那别怪我将你送回去挂红牌。”

孟舒再次欠身,低头未语,倪知鸢这才躺下眯睡。

数九的天气变化多端,室内的炭盆烧的通红,可这门口的走廊却是四处通风。

偏偏不多时,乌压压的夜空中再次飘落雪花,有几片还被凛风带到了孟舒单薄的肩上,最终晕渲成水印,冰的她瑟瑟发抖。

这样冷的天,边疆只会更加苦寒,也不知道孟展现在怎么样了?

宋潇怎么还不回来?

“你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是演给谁看?”

孟舒被一道刻薄的声音打断思绪,转头便看到谢景初不知何时站在了院子里,弧线锋锐的轮廓晕染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波澜静谧,却又透着丝丝压抑。

她想到刚才倪知鸢的嘱托,开口欲喊醒屋内沉睡之人,谁知却被男人一个箭步上前,瞬时捂住了嘴。

清冷的木质香调,炙热的体温,男人薄唇移至她耳边,声音低磁,“别出声,乖乖和爷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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