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回答司马洲，他怀疑死者是钱氏集团董事长的小孙子，并讲出了他怀疑的理由，“警察同志，我怀疑尸体是钱氏集团董事长的小孙子，他脚上穿的那双鞋我认得，但不确定是不是他，毕竟同款鞋子别人也有穿吗。”

“赵黑怎么看？”

赵黑也附和着吴二说是钱氏集团董事长的小孙子，夸吴二的眼神儿好，并讲出了吴二踩过那双鞋子的事情。

当提到这事儿时，吴二瞪了一眼赵黑说道：“你咋这么欠呢，就你长嘴巴了。”

司马洲看着两人对话，嘱咐他们二人在一旁等待尸体指认。

“你俩在这儿等着，我们的技术人员需要勘察现场。

等死者抬出来后，需要你二人现场指认下死者，然后跟随我们的同志回队里做个问询笔录，就是简单登记下，没问题吧。”

没等司马洲讲完话，赵黑一脸害怕的流着泪，边擦泪边讲道：“警、警察同志，我就是摔、摔个跟头，看、看见的死、人。

二、二哥报的警，带我们、我们去公安局 干、什么。

我俩可、可没杀人，我们都是、都是本本、本本分分的老实、老实人。”

赵黑和吴二相比太逊了，吴二不愧是经常出来打工见过世面的人，他没好耐烦的呲哒起赵黑。

“你个老爷们，哭啥。

带咱俩儿去做个笔录，了解点情况，你怕啥。

你看我多淡定，完蛋玩意儿，干不了大事，这辈子也吃不上西个菜。”

“你俩别吵了，在一旁等着。

林子你陪着，我们去里面看看。”

司马洲前一天工作了一夜，今天本打算好好休息休息，带媳妇（周新）和女儿（司马周欣）逛逛街，盘算几次的计划再次泡汤。

随着警务技术人员在警戒线内抬出尸体，并清理了尸体周围的有效证物，司马洲走到尸体前。

刑警队刑事技术室主任黄达摘掉手套和口罩，看向司马：“司马，这里应该是第一现场，不那么完全确定。

毕竟一场雨下去冲的差不多了，留下来的证据不多，只能从死者身上和衣物上做文章了。”

黄达用手指着尸体部位，一边指着一边讲解：“你看，死者口腔、鼻腔内有泥土灰尘，面目狰狞，眼球充血，应该是他杀，排除意外的可能。

太阳穴左侧扎了钉子，但死者致死的原因并不是太阳穴上的钉子，是窒息！

这个你可以和王雪（法医）再确认下。

证物嘛，死者上衣右兜内发现一个护身符，手机被砸坏，不过应该可以修复。

具体死亡时间，我感觉啊，看尸体的肤色状态，绝对要超过48个小时了，这个还得法医判断，我先回去了，剩下的让他们弄吧。”

“辛苦您了，黄老师！”

黄达，56岁。

他就是这样我行我素，他曾凭借对死者家饭桌上的一顿饭，硬生生的将没有证据的铁案办成了活案，以一根筷子破局。

刑警队里每个人都很尊敬他，司马洲曾经想拜他为师，被黄达“你都学会了，现场还要我干什么，你这不是抢我饭碗吗。”

回绝了。

“林子，带他们过来。”

吴二、赵黑跟着郑林走进警戒线内，两人站在离尸体三米远的位置上停了下来，吴二指着尸体说道：“老黑，好像是小钱总。”

“二、二哥，好像、是。

我不敢，我胆小，害、害怕死人。”

赵黑在一旁战战兢兢，双腿抖动着，一副胆小怕事儿的样子，弓着身远远的望着。

司马洲看着他的样子突生烦意，心想一个老爷们咋这么怂。

“你们俩，离近点确认下。”

在司马洲的催促下，吴二自己走向尸体，他走到尸体头部位置瞄了一眼，被死者面容吓退了两步。

“哎呀，这咋这么吓人，警察叔叔，不，警察同志，是小钱总，我能确认。”

司马洲嘱咐同事将尸体拉回警局交给法医科。

“你们说的小钱总是谁？”

“是、是钱氏集团、集团董事长的孙、孙子。

叫、叫……”吴二一把拉过赵黑，赵黑没站稳，摔了一个跟头。

“说话这个费劲，是新城市钱氏集团董事长的小孙子，我们刚刚的怀疑是对的，大名加什么，我不清楚，每次集团来人检查工程建筑情况，小钱总都会陪同左右。”

司马洲看着两位，嘱咐郑林，“好的，谢谢两位配合，稍后郑林警官会带两位回队里做个笔录，这是办案程序，两位不要多想。”

郑林刚要掏出手铐铐住两位，司马套见状立即制止，“林子，掏铐子干什么，两位老哥是配合咱们工作，是报警人！

不需要铐子。”

司马洲心里清楚，农村出来打工的人，心里多少有些自卑，他们平时安分守己工作，不敢惹是生非。

更不要说去警察局了，那出于骨子里的自卑和害怕，恐怕会给后续做问询笔录时增添麻烦。

人在紧张和害怕的情形下说谎的几率不大，但是会出现语无伦次，会给一线办案人员在逻辑推理顺序上造成偏差，难以从对话中抓取有效信息。

越放松，越能在无意间说出一些让人惊喜和意外的线索……司马洲向江南招手，“江南，你带两个人留下，给工人们做问询走访，看谁见过死者生前，别忘了通知钱氏集团家属来队里。”

“好的，队长。”

新城市上空的雨还在下着，此时工人们回到宿舍内面面相觑，他们失去了刚刚喝酒时的喜悦和愉快，心中一阵阴霾，像工地上空的天气一样。

司马洲走上警车驾驶位，载着郑林、吴二、赵黑驶离工地，起初司马洲认为这是一场简单的杀人案。

却不知道，等待他的正是善与恶的斗争；是怜悯心和公平正义的斗争；是拐弯处的阴霾，更是法与情的较量。

这是一串蝴蝶效应，映在新城市的上空。

新城市公安局刑警队院内，司马洲、郑林带着吴二、赵黑走进了刑警队办公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