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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让我娶你?”齐羽寒显得十分惊讶,他可能万万想不到,我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他扶着靠墙的椅子,缓慢的走到窗边,面对漆黑的夜幕,不知在想些什么。昏黄的烛影不停摇曳,把他的影子也拽得忽长忽短,不知是他的人在颤抖,还是影子在颤抖。他持续的沉默着,犹豫了很久很久,都一言不发。我的心一点点的沉下去,直沉到谷底,沉进深渊。心底深处本来就没有愈合的伤口,此时此刻又崩裂开来,渗出一滴又一滴鲜血。我承认嫁给他的念头是突如其来。但这又何尝不是我心底里的执念?从前的从前,我有多么盼着做他的新娘,同他合二为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后来美梦破碎,我身负着满身的伤痛,远走他乡。可是心底里的渴望,只是被我深深地掩埋起来,却从未曾有一刻遗忘。我望着窗边那个孤寂的背影,曾经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说这辈子非我不娶,我也发誓说此生此世非他不嫁。如今,我依旧愿嫁,他却犹犹豫豫,躲躲闪闪。那些山盟海誓,甜言蜜语,言犹在耳。而说这些话的人,却已经变了心肠。现在我用白柔的命逼迫齐羽寒娶我,他都这般犹豫迟疑,难道我是洪水猛兽,他避我唯恐不及吗?呵呵呵,好,真好啊!窗外突然起风,顺着窗沿刮进屋子里,带着刺骨的寒意。随着风卷进来的还有今年冬天的第一片雪花,落在燃烧着烛火的桌子上,很快就变成了一滴晶莹的水珠。像是我从眼角悄悄掉落的那一滴泪。冷风越刮越大,越刮越急,掠过树梢时,撕扯出呜呜的尖锐鸣叫,好像要把整个天地都撕得粉碎。齐羽寒单薄的身体,矗立在寒风中,发丝和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却似乎丝毫不觉得寒冷,肩背依旧挺得笔直。不知过了多久,他沙哑的嗓音终于在凛冽的寒风中响起:“还记得那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吗?我们刚刚打了一场胜仗,还沉浸在喜悦里。”“你缠着我去山里陪你打孢子,说你天天吃干粮,喝雪水,肚子里都快淡出鸟来了,想要猎一只野物解解馋。”“我被你磨的实在受不了,只好带着你上了山。可是冬天的动物多半都进入冬眠,就算有出来觅食的野兽,也因为寒冷踪迹难寻。”“这个时候,你发现了一行狐狸的脚印,便兴高采烈的一定要将它抓回去。我拗不过你,只好陪着你一起发疯。”“狐狸有多么狡猾奸诈,打过猎的人都知道。我们追踪脚印,一直跑到一处悬崖边,发现一只全身火红的狐狸正站在悬崖顶,冷冷的看着我们。”“你扬起手中的鞭子,就想圈住它的脖颈,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离你脚下只有咫尺距离的地方,竟然放置着一只捕兽夹。”“我顾不得拦你,扑过去把整个身体垫在你的脚下,你安然无恙,我的腿却被牢牢夹住。”“后来我虽然用长剑撬开了捕兽夹,左腿的骨骼却夹得粉碎,纵然后来伤好痊愈,每逢寒冷和潮湿的天气都会疼痛难忍……”齐羽寒顿了顿,唇边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子衣,你也曾是我拿命护过的人啊!”他说的这些,我何尝忘记过?午夜梦回,我曾经有多少次泪湿衣襟,明明想要恨他,却又止不住的想他。这份感情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自己。“阿寒……”我颤巍巍走过去,想要伸出双手去抱他。然而他说的下一句话,顷刻间打碎了我所有的柔情:“子衣,看在我曾经拿命护你的份上,能不能放过阿柔,救她一命?”“……”我似乎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冻的凝结了所有的表情。搞了半天,他提起往事,不过是想利用我的心软,放白柔一马!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尖锐冰冷,嘶哑刺耳:“齐羽寒,你现在还有和我讨价还价的余地吗?不错,你以前是救过我,可我救过你更多次。”“想要白柔活命,我只有这一个条件,至于答不答应是你的事。齐大将军慢走,不送!”齐羽寒垂下眼睛,声音不辨喜怒:“如果一定要让我娶你才肯救她的话,那我答应你。”“过一会儿我会让人把成亲需要的东西都送过来,你准备准备,今夜就拜堂。”我的心底猛然颤了颤,他就这么急着给白柔解毒,急到迫不及待的想要拜堂,从我手里拿到解药?果然,下一刻,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就伸到我面前,齐羽寒言简意赅:“我答应你了,解药给我。”我从衣袖里取出一只白玉瓷瓶,抛进他手心:“这瓶解药每服一颗,就能保证她体内的毒性被压制一天,至于以后要不要完全把她身上的毒性驱除干净,就全然看我的心情。”“只要以后你们能保证我每一天都过得开心,那么白柔就能多活一天。倘若哪天惹怒了我,就等着给她收尸吧!”齐羽寒什么话都没说,转身就要走,我开口唤住他:“且慢,我还有话没说完。”“我要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把我从正门迎进将军府,行和正室一模一样的礼节,穿和正室一模一样的大红喜袍,所有下人都必须尊称我为将军夫人,你可做的到?”齐羽寒回头,满脸阴沉:“你说什么?绝不可能!”我笑得冰冷无情:“想要娶我,那么都必须按照我的要求来做,否则一切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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