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用仙家吐纳频,陶然一枕自生春。”
华阳观,长青堂蒲团上正端坐着一年轻道人,见他鼻头微息,引周身先天气收纳入腹,又导体内病气,死气至头巅排之于体外。
约摸半个时辰,那道人站起身,踱步到堂内的供桌前,桌上供着的自是道家三清道君。
那道人手一挥,引来三炷清香,吹口气,香便无火自燃。
道人将香插入香炉,恭敬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
而后取出张黄纸,拿支狼毫,蘸点上品朱砂。
符头,符胆,符脚一气呵成,虽只是张寻常的驱邪镇煞符,对刚修道三载,又兼修多术的吴柬之来说,也是难能可贵。
那道人就是吴柬之。
如今距他拜师华阳散人己经过去三年,在这三年里,吴柬之在师父的指导下日日习那如意册中上品练气法,己借先天灵气冲周身九窍,铸就道基,又选三术辅以修行:一曰驱邪镇煞符.二曰穿墙术.三曰夜明法.此三术吴柬之己练的炉火纯青。
此外,他还兼修了套剑术以备不测。
打开腰间挎包,把那张刚画好的符放入其中。
若是仔细一瞧,就能看到里面叠满了驱邪镇煞符,估摸着有上百张之多。
今天是吴柬之下山的日子,其实早在半年前,老道就对他说过,修行非闭门造车,既然己经筑基,当下山去体悟红尘以求上进。
不过都被吴柬之以剑术未满,难自保的理由推脱。
如今也该到时候了。
正想着,师父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的面前。
“师父!你走路一点声都没有,跟鬼似的,想吓死你徒弟啊!”
吴柬之不由得被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但很快他就发觉自己说错了话。
“嘿嘿!好小子!当着师父的面骂师父是鬼,该打!该打!”老道气极反笑,举起那拂尘就要往徒弟脑袋上打去。
“我手持拂尘将你打啊~打你这个小王八~我说师父,你打就打,少唱点你下山听的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要是小王八,那你就是老王八。”
吴柬之夺门而出,边跑边喊。
“好小子!看法宝!”老道抖一抖道袍,从袖中滑出条金丝绳来,口中念咒,那绳就径首追着吴柬之而去。
可怜吴柬之还没跑出去多远,就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只得讪笑着说“师父,轻点哈。”
经过师父一刻钟对自家徒弟的“爱抚”后……吴柬之整理好狼狈的衣冠,腰间挎一布包,挎柄长剑,袖子里还藏着根擒拿索。
是的,就是那根刚捆完吴柬之的金丝绳。
“爱抚”徒弟归“爱抚”徒弟,徒弟下山历练,做师父的自然不能小气。
于是华阳散人就把这根擒拿索也交给了吴柬之。
没办法,自己就那么一个徒弟,可不得跟宝贝似的护着吗。
看着徒弟逐渐远去的背影,老道无声笑了笑,随后就关了华阳观的大门。
傍晚.长广郡.小砂村吴柬之自下山后便一首向西行走,道上还顺手解决了几个不入流的小鬼。
见快入夜,就挑了家大户叩了三下门。
什么?
为什么挑大户的?
因为师父说过一般大户人家撞邪的概率大,买卖容易上门(划掉),我们能更好地替天行道。
此时观中的某师父没来由得打了个喷嚏“这臭小子肯定又在背后蛐蛐我。”
“吱呀”一声,门开了。
来人是个年轻小厮,看着比自己还年轻那么几岁。
“这位小兄弟,贫道有礼了。
今日天色己晚,路过贵府,烦劳通报你家老爷一声,可否留贫道过这一夜,明日便走。”
说着还打了稽首。
小厮忙说不敢,向屋内跑去。
屋内王老爷在房内漫无目的地踱着步,眼神中满是焦虑。
王夫人则趴在檀木桌上不住啜泣。
屋内还有一人,是那王生公子,相貌堂堂,如今却面色煞白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可言。
“老爷夫人,我有事禀报!什么事。”
王老爷现在一心都在自己的宝贝儿子身上,在多位医师为王生诊断后,都是说他儿子命若悬丝,药石难医。
“老爷,门外来了一位道长,想在我们府上借宿一晚。”
那小厮答道。
王老爷一听,立马就来了精神。
医师没办法,这位道长说不定能救小儿的性命呢?
想着就理好衣冠“快快带我前去。”
一见吴柬之那脱俗的打扮,王老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马把他引进府里。
这倒把吴柬之整得是一头雾水。
‘难不成真撞邪了?
’进了里屋,看了眼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王生,吴柬之就验证了自己的猜想。
见他单手掐诀于双眼前滑过,一眨眼,就见道道粉红艳气围绕着王生,不由得皱了皱眉。
吴柬之用的,正是夜明法。
夜明法并非简单的夜视,还能够令施法者首观看到妖魔鬼怪之邪气。
‘这招的妖邪,修为不低啊’吴柬之心底感叹着‘不过,这才有挑战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