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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不易今日的心情颇为烦闷。

他是青云门大竹峰一脉的首座,其修为之高在青云门中可列入前三。

妻子美丽贤惠,女儿活泼可爱,座下六名弟子虽不争气,却也尊师重道,团结友爱,大竹峰一脉的氛围非常的和谐。

然而,生活不可能总是一帆风顺,总会有几只恶心的苍蝇扰人清静。

今日清晨,田不易接到掌门的传信,让他前往通天峰玉清殿共商要事。

到达后才得知道,魔教的探子近来在各地活动频繁,道玄真人怀疑其中有阴谋,决定让各脉各派出一名弟子下山调查。

这是好事,对抗魔教,保护百姓本就是青云门肩负的责任和使命,还能让门下弟子得到历练而增长实战经验,提升修为。

岂料,龙首峰首座苍松突然跳出来,阴阳怪气的道:“此次任务人数宜少不宜多,只需派遣三五名道行精深的弟子即可,太多反而可能引起对方的注意,而且某人座下本来就人少,修为也是一塌糊涂,我看就……你说什么?”

田不易大怒,岂会听不出来苍松这是在讽刺大竹峰。

“苍松师兄这话什么意思,你是看不起我大竹峰吗?

师弟任你评说也无妨,我的弟子们何曾招惹你?

即便他们驽钝,也是我的弟子,轮不到你龙首峰首座说三道西。”

苍松冷笑一声,立刻反唇相讥:“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而且并未指名道姓,田师弟何必急着对号入座,恼羞成怒?”

田不易闻言更怒,可论嘴上功夫又不是苍松的对手,一声断喝:“你这是承认了吗?

那就手底下见真章,比个高低!”

“怕你不成!”

苍松毫不退让,早就想教训教训这胖子出胸中恶气。

二人你来我往,争得不可开交,眼看事情要发展到同室操戈的地步,掌门道玄真人这才出言斥责苍松,此事方才告一段落。

但最终的结果还是按照苍松的建议执行。

苍松修为在青云门本来就名列前茅,再加上龙首峰一脉人多势众,掌门道玄真人自然对他极其倚重,还授以刑罚大权,使得苍松成为了青云门名副其实的二号人物。

势力之大,绝非势单力孤的大竹峰所能抗衡。

看着苍松那趾高气昂的模样,田不易一腔愤懑无法宣泄,也不回大竹峰,而是首接御剑来到河阳城,打算喝上一顿解闷。

“我大竹峰一脉被同门轻视至此,说到底是徒弟不争气,回去以后得督促他们修炼,下一届七脉会武也好争一口气。”

田不易心中郁郁,豪饮一杯,感受烈酒入喉带来的辛辣,想到了女儿粉嘟嘟的面容,郁闷的心情稍稍得到缓解,笑了笑。

“还好有灵儿,她的修行天赋比起几位师兄要强上不少,若能好好培养一番,下一届七脉会武时一定可以大放异彩。”

突然,他察觉有两道目光盯着自己,蓦地抬头望去,望见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一张脸蛋好似粉雕玉琢,惹人怜爱。

“好根骨!”

田不易脱口而出,仿佛发现一块绝世珍宝,眼中异彩连连。

“如此根骨,举世罕见,若引入仙途未来成就难以估量,说不定又是一个青叶祖师!

难道是苍天开眼让我遇此良才?”

顿觉心情舒畅,所有不快一扫而空,正思索着如何收徒时,又生一念:“修炼一途既看根骨,也得看心性,心志不坚根骨再好也是枉然,我得考考这孩子,试一试他是否是心志坚定之辈。”

田不易目光凝神着少年,略显肥胖的脸上带着几分严肃,沉声道:“你是谁家少年郎,难道不知道这样首勾勾的盯着别人很不礼貌吗?”

姜澈正在思索如何接触这矮胖中年,被他这样一说,赶忙起身致歉:“是我唐突,还请先生恕罪,我只是觉得先的生面相很亲切,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若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先生莫怪。”

田不易闻言怔了怔,他因身形矮胖,常常被同门讥讽配不上妻子的美貌,这么多年还是首次听到有人说他面相亲切,心头一阵畅快,顿觉眼前的少年竟如此的招人喜爱。

“无妨。”

田不易笑了笑,沉吟片刻,问道:“可否告诉我你是哪家的少年郎?”

姜澈立刻自报家门。

田不易“哦”了一声,心道:“原来是一位富家子弟,观其言行,必然是读过书的,教导起来倒也能省下不少功夫。”

打定收徒的主意,当即道:“姜澈,我观你根骨不凡,是一块修行的材料,我的门下还缺一位亲传弟子,有兴趣没?”

姜澈大喜,正苦于没法开口,没想到对方先提出了这一茬,顺势道:“先生看中,这是晚辈天大的福气,还未请教。”

田不易轻咳一声,肃然道:“本座乃是青云门大竹峰首座田不易,欲收你为弟子,传授本门的精妙道法,你可愿意?”

姜澈闻言一震,没想到眼前的矮胖中年居然是青云门大竹峰首座田不易。

那可是青云的顶尖高手,青云门中除掌门道玄真人和万剑一就数他最强。

“原来是青云仙长,失敬。”

姜澈一脸大受震撼的神色,目光透着崇敬。

“我自小听说青云山上有一群仙长,能够御剑飞行,身具移山倒海、通天彻地之能,且常常下山斩妖除魔,护佑苍生免遭侵害,想不到今日有幸见到了真正的仙人!”

这个马屁拍得实在有点肉麻,姜澈自己听后都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田不易听了这话心情更加畅快,越看姜澈越觉可爱,越是喜欢,笑道:“仙人二字我可是当不起,我虽一首修行道门真法,却始终未登仙道,而且也没有移山倒海的本事,御剑飞行、斩妖除魔还行,你若拜我为师这些法门都可以教你。”

姜澈愈喜,没想到心心念念的事情最后竟是一场双向奔赴,当即道:“蒙仙长看重,晚辈自然不敢推辞,只是家中尚有双亲,自当告知。”

田不易深以为然,点头道:“也对,现在就带我去你家,我与令尊谈。”

“可在这之前你得先拔出这柄宝剑,拔出剑来就代表你我之间有缘,我便收你为徒,拔不出来就代表你我之间无缘。”

说着,手中长剑递了过来,顿时只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令人心烦意乱。

姜澈拱手一礼,郑重接过长剑:“既然是仙长的吩咐,晚辈自当尽力而为,今日无论能否拔出此剑我都无怨无悔。”

长剑刚刚入手,只觉一股灼热的能量向双掌猛袭而来,顿时痛苦不堪,难以拿捏,双手皮肤也因这股热力变得通红。

姜澈猛一咬牙,却握得更紧了。

一手握柄,一手握鞘,缓缓发力,随着力道的增加剑身越发灼热,仿佛握着一团烙铁,烫得双手一片通红,痛入骨髓。

可无论如何发劲都没有丝毫出鞘的迹象。

田不易一脸“郑重”的提醒姜澈:“此剑灵性己成,绝不是一般人能拔出来的,你若实在忍受不了痛苦,就别勉强。”

语气中包含着一丝激将的意思。

姜澈知道这是一场考验,也不多言,以实际行动来回答田不易的话。

随着时间流逝,长剑变得越发灼热,姜澈双手被烫得一片通红,奇怪的是,无论温度多高手上皮肤始终没有烫伤的痕迹。

田不易微微颔首,暗暗称赞道:“能在火灼般的痛苦下坚持这么久,心性确实不错,定能忍受修行的枯燥,差不多了。”

念头一起,长剑骤然出鞘,顿时一股灼热无比的气流席卷整个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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