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咳咳!
还吃着饭的刘远东,忽然剧烈咳嗽了起来。
薛寡妇赶紧站起来,挥舞着小拳头给他捶背。
“走开!咳,咳咳。”
咳嗽了足足半分钟,差点咳死的刘远东,满心的愤怒,反手就重重抽了出去。
啪。
神色惊惶侧身弯腰、高高抬起的薛寡妇,随着这一巴掌的落下,整个人猛地哆嗦了下。
别看她在清水镇的名声,实在不咋样。
尤其刘远东游街那天,更是把贴上的衣服拿出来,丢在了他的脑袋上。
人人提起她,好像她就是个随便的女人。
可是——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被男人抽巴掌。
所造成的冲击力对她来说,不次于三万五的高压电流,忽然通体而过。
她猛地哆嗦了下。
刘远东终于喘顺了气,赶紧端起小米粥喝了起来。
熬出油的小米粥,真得很香甜。
一口气喝完小米粥后,刘远东才彻底的舒服了。
他看向了薛寡妇,满脸的羞怒,低声厉喝:“看着我的眼睛。”
他必须得好好骂薛寡妇一顿。
起码得让她知道,他抱着桃桃帮她守灵也好,还是今早特意来找她也罢,都是站在怜悯的角度上。
绝不是垂涎这个寡妇娘们。
更不是来听她胡说八道的。
薛寡妇也能听得出,刘远东是真生气了。
她连忙放下了捂着脸的手,却因害怕,浑身轻颤着。
“你——”
刘远东刚要骂人,却愣住。
只因他看到,薛寡妇脸上那个让人“敬而远之”的大黑痦子,竟然有一半掉了下来,露出了同样白嫩无瑕疵的皮肤。
“你,您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敢对您说这种话了。就算是说,我也在心里说。”
薛寡妇可不知道,她刚才捂脸时把粘上去的黑痦子,给蹭了下来。
只是讨好的讪笑着,弯着腰垂首看着足尖。
刘远东抬起了左手,伸向了她的脸。
薛寡妇愣了下,刚要下意识的后退,心中却又莫名狂喜,赶紧把脸凑向了刘远东的左手。
然后——
本以为刘远东要捏她脸蛋的薛寡妇,就呆呆的看着他,拿走了粘在脸上的黑痦子。
没了这个黑痦子后,刘远东顿时就觉得眼前一亮。
薛寡妇的美色指数,也从原本的七八十分,瞬间暴涨到了九十五分以上。
他怀疑自己看错了什么,赶紧抬手揉了揉眼睛。
没错。
这个不知道用啥东西制成的黑痦子,原来是个假的,是被薛寡妇粘在脸上的。
她为什么故意扮丑呢?
看着她那张堪称天姿国色的脸蛋,刘远东明白了:“有道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她扮丑来保护自己,免遭韩斌之流的垂涎,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不过,就凭她连克三任丈夫的传说,除了韩斌那种混蛋,也没谁敢轻易招惹她。”
他把那个黑痦子,放在了小桌上。
从口袋里拿出了十块钱的饭钱,也放在了桌子上。
淡淡地说说:“薛柔,我这次过来,主要是和你说几件事。”
一。
他会帮她从韩斌那儿,争取到一笔赔偿款。
二。
因为她孤儿寡母的,又是个在本地没有亲朋好友的外来户,家里突遭剧变后,刘远东这个镇长关心她以后该怎么过日子,也算是职责所在。
三。
就是警告她,绝不能再教唆桃桃,喊他爸爸。
有些事,真的好说不好听。
“还有。”
刘远东站起来,看着垂首不语的薛柔,低声喝道:“以后无论你做什么工作,只要安分守己的,我会看在你孤儿寡母不容易的份上尽可能的照顾你。可你如果敢再对我产生别的想法,我就让你在清水镇再也呆不下去!”
薛柔的身躯,再次猛地剧颤了下。
刘远东说完后,转身快步走出了她家。
看了眼在南边不远处,和几个小孩显摆奶糖的桃桃,刘远东笑了下,走向了镇政府那边。
“真没想到,小寡妇脸上的黑痦子,竟然是假的。”
刘远东随心所欲的想着,走进了镇大院内。
“远东镇长早上好——”
他走到办公室门前的这一路上,主动问好的人络绎不绝。
他也一一笑着回应。
办公室内。
白衣黑裙,脚踩小高跟的温玲,正拿着抹布擦桌子。
办公桌上,摆放着今天的报纸,以及县里、镇上近期发布的文件。
“远东镇长,早上好。”
看到他走进来后,温玲连忙站直了身子,双手放在腹前,对他微微欠身问早。
早上七点时,她已经在刘远东的家门口,给他问过早了。
没得到好脸色。
现在又来。
刘远东却微笑着点头:“温副主任,早上好。”
既然她不同意离开清水镇,甚至拒绝离开党政办,但只要她能安心的工作,刘远东也肯定会用正确的态度来对待她。
他坐下来,随手拿起了水杯。
里面已经泡好了绿茶。
“远东镇长。”
温玲来到桌前,小声说:“昨晚孟书记回到家属院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借着他家门口的灯光,我能清楚的看到他满脸的喜色。他在开院门之前,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名片。而且。”
而且什么?
刘远东下意识的竖起了耳朵。
温玲满脸像是发现了啥大秘密那样,趴在桌子上,吐出来的气息,直接打在了刘远东的脸上:“而且他还亲吻了那张名片好几下。”
刘远东立即明白了,心中叹了口气。
温玲却继续说:“根据我的分析,那张名片不但对他来说相当的重要,而且肯定是个女人给他的。这个女人绝对能帮得上他,关键是很漂亮。”
能帮得上孟凡龙,关键是很漂亮。
刘远东心中一动。
想到了一个人——
几天前就悄悄来到青云的晏家长孙夫人,新县长沈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