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当着那个太监的面说些什么又怎么了？他敢拿当朝公主怎样？你外公现在还在边疆和北燕打仗，难道还能杀了她不成？”
“何况那个人已经死了，死了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叶舟严磕了一个头，“母妃慎言，正因为先皇后已故才更要尊敬，朝中文官口诛笔伐，就算是外公有再大的功勋都保不住皇妹！”
“混账！”
俞烟站起来打了叶舟严一巴掌，直接把他的脸打得往一侧偏去。
“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长他们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你是被叶音音灌了什么迷魂汤，一字一句都站在她那边？”
“你是觉得母妃现如今落魄了，住在这芳菲殿里，你得另外求一个人庇护你吗？”
“叶舟严你不要忘记了，是谁生你养你，把你拉扯到这么大，拼了你还未出生的弟弟性命，都要扶你坐上太子之位！”
叶舟严被她这番话吓到了，“母妃，你这是在诛孩儿的心啊！儿臣从未这样想过！！”
“可是你已经做了！你给我滚，跪到外面去，我不想再看见你，滚！”
叶舟严还想再解释，可俞烟根本不听，没有办法，他只能起身去院子里面跪着。
不过临走前还是说，“母妃在芳菲殿如何，出了这个殿门无人知晓，可往后在其他人面前，母妃切记不要和先皇后发生冲突。今日之事，我不后悔，也的确是在保护皇妹。”
说完他就走了，临出门前还听到了叶玥婷抱着俞烟哭的声音。
说自己害她。
无力感从心底里升起，他只感觉到了疲乏。
夜凉如水，天空残月如钩，映照在院中那个跪着的人身上，他背脊依旧挺直。
*
第二天去尚书房上学的时候，叶子安发现他身边的人都好奇怪。
不是一副腿脚不利索，不良于行的样子，就是跟他同桌一样，红着一双眼睛。
“音音，你昨天是和人打架了吗？眼睛都被打肿了。”
叶子安表示心疼，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到底谁和你打架，谁欺负你，我一定把他打扁。”
他气势汹汹，叶音音攥紧小肉拳，直接打了他一拳。
“你要是敢打他，我打你哦。”
叶子安被打了一拳一点都不觉得疼，反倒是伸出手掌碰了碰她额头。
“音音，你也没有发烧啊，怎么变傻了？”
“臭阿弟，你才傻，你是最傻的那一个。”
居然敢打父皇爹爹，小心他把你剁成肉泥。
两人吵闹着，上课的时间就这样到了。
这次他们没有在房间里面上课，太傅把他们带到了跑马场，说是要教他们练习射箭。
叶音音不会骑马，但是她非常想学，可是太傅以她年纪还太小，长得太矮，上马太危险为由拒绝了。
“太傅，音音虽然长得矮，但是音音好学啊，你不能夺走音音求知的机会！”
她活脱脱像一个没钱上学，被赶出学堂的可怜的人。
甚至在太傅眼皮子底下，用口水点了两滴眼泪在眼角。
罗太傅：“……”
九公主，您还能不要脸一点吗？
“太傅太傅，我可以带着音音上马，我行的，我骑马可厉害了！”
叶子安骑着一匹刚能自立的小马跑了过来，表示自己可以在这个时候一展威风。
“八皇子，等您什么时候能自己独自溜成年马的时候，再想着带人吧。”
罗太傅一拍马腿，小马就带着叶子安跑远了。
一开始叶子安还被吓一跳，可很快就把马稳了下来，纵观整个马场，好像所有人都能把马骑得很好。
叶音音就更难过了。
“九公主殿下，皇子摔一摔才能长大，您不用吃这些苦，去那里歇一歇吧。”
马场里面有一个棚子，那里是专门供人休息的地方，叶音音知道没戏，只能颓废地走过去。哪里知道会在这里碰到叶玥婷和叶舟严？
不过他们两个人的气氛好像有点奇怪，一个人坐在最外面，一个人坐在最里面。
叶玥婷看到叶音音进来就翻了一个白眼，“你来干什么？”
“我就不能来了吗？”
“我刚才看你听到骑马好像很高兴的样子，怎么，被太傅赶过来了？”
“是又怎样？你不是也不能骑马？”
“我这是腿脚不便，被太医勒令禁止剧烈运动，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矮吗？”
“音音矮是还有发展的空间，可是你就不一样了，六岁了，才比音音高半个头。”
说完她还用手比划了一下，生怕她不知道自己比她高多少一样。
叶玥婷被打击到了，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就跑出去了。
“就算本公主只比你高这么点，也能骑你骑不到的马，还骑得不知道有多好。”
叶舟严看到她带伤跑出去了，皱了皱眉也跟了上去，可是一起身膝盖就带起来一阵钻心的疼。
只能重新跌回椅子上。
“大皇兄，大皇兄你怎么了？”
叶音音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赶紧跑了过去，一脸关切的问。
“没事，就是一点小伤而已。”
说着又挣扎着起来，可是被叶音音按住了。
“大皇兄你既然受伤了，就好好在这里坐着，她不会有事的，马场里有很多人，太傅也在。”
可是叶舟严还是不放心，胞妹是怎样一个冲动的性格他太清楚了，就怕她根本听不住劝。
“我还是去看看吧。”
叶音音看他坚持，没有办法只能扶着他出去，然后她就发现在棚子里面休息站都站不起来的大皇兄，出了棚子就跟没事的人一样。
除了走路的时候略显迟钝之外，和平常毫无区别。
等他们走到马场的时候，叶玥婷已经换好了衣服，从成年马区挑选了一匹马就准备骑着它冲进马场。
“叶玥婷！你不能骑成年的马，放开！”
叶舟严拦住了她，结果被她甩了一鞭子。
“你走开，别管我！”
鞭子来得太快，叶舟严想躲可是膝盖跪了一夜又没上药，实在疼得厉害，就没有避开，这一鞭子直接甩到了他肩膀上。
“大皇兄！”
叶音音吓得提起裙子跑了过去，叶玥婷也没有想到自己真的会打到他。毕竟大皇兄的身手，一直都是跟外公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