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院里吧。」
我带着迎春离开大堂,回到自己的院里。
踏入院中,我又听见那枯井里传来的蛙叫声,偶尔换两声竟也不会让人厌烦。
我抬头望向上方的天空,碧蓝的,广阔的,令人向往的。
再低下头,眼里只有四方墙壁,狭窄得令人窒息。
我捏紧了衣袖,不不再多想。
今夜,周辞岁又宿在了唐映雪那,我穿着寝衣,缩坐在床上发呆。
我有多久没与周辞岁同床共枕过了?
细细想来竟然有一年多了吧。
从王爷赠与的第一个美妾开始,一切都变了,应该是,周辞岁变了。
他曾说他今生今世只忠于我一人,绝不纳妾。
说得那么坚定啊。
一开始,我还能理解他,我只要他爱我一人就够了。
他也答应了,只是纳着给别人看,装装样子。
我妥协了,我以为唐映雪对他也与以前那些妾室一样,可他到底是动了心,违了
誓。
我看得出来,他对唐映雪不一样。
外面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打在我身上,我耳边恍然响起周辞岁的声音。
[怎么又穿得如此单薄?快躺好,不然得了风寒我要心疼了。]
我听话地躺进被窝里,可周围却没有周辞岁的影子。
是啊,他怎么会在这呢。
隔天一早,我被一阵吵闹声吵醒,出了院才知道是昨夜唐映雪受了凉。
周辞岁得知后急急忙忙去请了太医院的太医过来给唐映雪诊治,府里一阵兵荒马
乱。
迎春跟我讲着,气得不行,「真是小题大做。」
是啊,不过是受凉罢了,竟把太医院的太医都请了过来。
[我不过是昨夜受了风寒,你何必惊动太医府的太医呢?]
[你都咳嗽了,不请个太医给你看看我实在忧心,姝儿也不想我忧心成疾吧?]
[就你有理!我可不曾听过忧心成疾。]
[好姝儿,你就给太医看看吧,不然我得心疼死了。]
我到底抵不过周辞岁的软磨硬泡,只好如了他的愿,劳烦了太医。
周辞岁见我确实没什么事才放心。
我好笑地看着他,笑他小题大做,可他却嬉皮笑脸地说,「跟你有关的事都不是
小事。」
再次回神时,是迎春拉着我一脸幸灾乐祸的八卦。
「小姐,刚刚张太医走的时候,脸黑得跟炭一样,我听隔壁院里的丫鬟说是因为
唐姨娘没给人家银子,哈哈哈.....
[这张太医也是倒霉,大早上被人拉起来,看一个无关紧要的小病还什么便宜也
没捞到。」
我看着旁边笑得欢的迎春无奈地摇摇头。
「我估计张太医要气死了。」
张太医确实生气,且气得不轻。
整个太医院里就属张太医医术最好,当然脾气也是最古怪,他极其爱财且嘴碎。
没几天京城里就传出周辞岁和唐映雪的事。
说周辞岁放着相府的大小姐不宠去宠一个麻女,话里话外都是对他的不满。
说我嫁给周辞岁是暴殄天物。
还说唐映雪果然是小门小户出身,哪里比得过京城第一オ女。
只要是夸赞我的下一句,一定是骂周辞岁眼瞎的。
只要是跟我有关的,都能拿唐映雪出来做对比。
比家世,比相貌。
比吟诗,比作画。
唐映雪样样比不过我,可她却有一点比我好,周辞岁如今欢喜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