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便是床头刺耳的警报声。“滴滴滴滴——”陈切站在毕铭溪面前,低声开口:“徐小姐过来时,我们还等了一个星期,却仍旧没有人去医院认领她的遗体,所以我们才以这张意愿书为准,将徐小姐用作实验标本……”“够了!”毕铭溪突的打断他,“我要带她走。”...
空旷的实验室内,仪器发出细微的响声。
可我站在毕铭溪身边,却听见了他巨大的、急促的心跳。
不知为何,我能如此清楚的看到他眼底一点点爬满血丝,他的眼眶一点点红透。
他垂在身侧的手轻颤,紧接着蔓延全身。
顾秋愣住了,她小心翼翼的喊他:“阿熠?”
毕铭溪仿佛才回过神来,他直直冲到我身旁。
视线紧紧落在我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上。
毕铭溪问顾秋:“告诉我,这是你们做的标本是不是?她不是真人是不是!”
顾秋被他吓住,却还是耐心告诉他。
“阿熠,这些是自然死亡的白血病患者,医院在询问过本人意愿之后,才送到研究院来的。”
毕铭溪咬着牙,冷着脸开口:“不可能!”
他指着我的尸体音色发厉:“祝舒舒怎么会死?她怎么能死!”
他看着顾秋被吓住的模样,慢慢垂下了手。
许久,他才开口:“我要当时的所有资料。”
顾秋沉默的点头出去。
毕铭溪站在我面前,微微仰头看我。
我飘浮在他身侧,分明看见他发红的眼尾。
我轻声一笑。0
毕铭溪,原来你还会为我流泪啊。
可是你的眼泪,对我来说,早就不值一提了。
你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发现我早就死了的事实。
可你没有。
你一意孤行的想让我亲眼见证你的功成名就,好让我知道当初抛弃你是多么错误的选择。
可你忘了,我祝舒舒爱你时,你身无分文。
我看着毕铭溪的背影,心里仿佛有什么执念突的化作了气泡。
没多久,顾秋便带着一个研究员走了进来。
顾秋开口:“阿熠,这是研究院档案科的负责人,陈切。”
那人走上前来,将手中的平板划到一个加密文档,点开,放在毕铭溪面前。
“裴总,这是医院那边,关于徐小姐的遗书与意愿书。”
我垂下眼,看着平板上的资料。
意愿书上明明白白写着我的名字,看着那有些扭曲的字迹,我恍然想起一些事情。
当时身体上的痛苦几乎让我疼的神志不清,导致我忘记了之后还签订了遗体捐赠这回事。
记忆模模糊糊的浮现在脑海。
“徐小姐,这是捐赠意愿书,我念给您听,您再签字。”
躺在病床上的我,脸色苍白,眼里毫无生的意志,虚弱开口:“不用了,我签。”
我抓着笔,从骨缝里渗出来的疼让我几乎捏笔都捏不稳。
我咬着牙签完字之后,整个人便陷入昏迷。
“徐小姐!”
紧接着便是床头刺耳的警报声。
“滴滴滴滴——”
陈切站在毕铭溪面前,低声开口:“徐小姐过来时,我们还等了一个星期,却仍旧没有人去医院认领她的遗体,所以我们才以这张意愿书为准,将徐小姐用作实验标本……”
“够了!”毕铭溪突的打断他,“我要带她走。”
陈切怔愣一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带着学究的固执和恳切。
“徐小姐捐赠的对象是给研究院,而且,她不能离开实验室,其他任何地方都无法将她的尸身保存完好。”
顾秋上前一步:“阿熠,他说的没错,三年时间,徐小姐的尸身已经被药水浸透,你无法带走她。”
毕铭溪表情凝固一瞬。
他眼里透出深切的痛苦,可他依旧没有完全失态,他只是转身看向我,手掌按在冰冷的器皿上,一双眼里红着红着,突的落下泪来。
“舒舒……对不起。”
他这句话说出来,我突然感到他身上那股莫名的吸力消散了。
原来我也不是无所求,我死后不散的执念,不过是一句道歉。
我感受着冥冥之中呼唤我的声音,轻轻闭上眼。
“再见了,毕铭溪。”
我却不知道,我消散的那一刻,毕铭溪猛然转头望向了我!
脖颈上红痕遍布,彰显着毕铭溪昨夜的疯狂与失控。她脸上,不再是病重时的形容枯槁苍白虚弱,显得红润又饱满。祝舒舒打开龙头,猛扑了一把凉水在脸上,水滴的声音落在池子里,震的她耳膜生疼。祝舒舒抬眼看向镜子,无意识的咧咧嘴,眼眶却泛起红意。...
“舒舒,该起床了。”
隐约中,祝舒舒听见一个熟悉的嗓音在喊她的名字。
祝舒舒动了动,徐暖的感觉侵遍我全身,带着在阳光下晒的软蓬蓬的被窝触感。
不对劲!
祝舒舒猛然睁开眼,却对上毕铭溪那张脸。
那一瞬间,祝舒舒呼吸一窒。
毕铭溪笑出一口白牙,声音徐柔:“舒舒,有哪里不舒服吗?早餐我做好了,在桌上……”
他的话,止于祝舒舒惊恐的目光里。
祝舒舒骤然起身后退,却疼的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毕铭溪赶紧上前:“舒舒。”
“离我远点!”祝舒舒厉声喝止他。
毕铭溪的身影陡然僵住。
祝舒舒却无心顾及他,只是脑海中疯狂的思索着眼下这一切。
地板上,散落着白裙,被子下的身体不着寸缕。
被窝里暖和却凌乱,却带着一丝奇异的气味……
祝舒舒望向四周,迷茫的眼神逐渐清晰,曾经被封存的记忆突的闪出。
这是……毕铭溪的家,床头柜上他们的合照徐馨至极,却又那么刺眼。
祝舒舒看向毕铭溪,他比之前青涩不少,是她最爱他时的模样,
不再是后来那个冰冷绝情的裴总。
祝舒舒闭了闭眼:“毕铭溪,你先出去,我想静静,可以吗?”2
毕铭溪垂着眼,什么也没问,只说:“好。”
他转身时,很是克制隐忍:“早餐,记得吃。”
祝舒舒没有回答。
门开门关,室内一片寂静。
祝舒舒只觉得无处不在的寒意丝丝包裹住她。
她按了按自己的手臂,软软塌下去的肌肤提示着她。
她重生了。
在她二十岁生日的第二天,在交出第一次给毕铭溪之后。
祝舒舒慌乱的套上衣服冲进浴室。
洗手台前,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脖颈上红痕遍布,彰显着毕铭溪昨夜的疯狂与失控。
她脸上,不再是病重时的形容枯槁苍白虚弱,显得红润又饱满。
祝舒舒打开龙头,猛扑了一把凉水在脸上,水滴的声音落在池子里,震的她耳膜生疼。
祝舒舒抬眼看向镜子,无意识的咧咧嘴,眼眶却泛起红意。
“明明已经死了,为何上天要让我以各种各样的方式与你相见一次又一次?”
“这又是给我的惩罚吗?”
片刻后,祝舒舒走出房门。
客厅里,毕铭溪倏然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他想上前,却被祝舒舒冰冷的脸色吓住。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低声道:“舒舒。”
他眼里有着深切的困惑和不安,他不明白昨夜还抵死纠缠的人,为何睡了一觉就变了。
祝舒舒攥紧了手,轻声开口:“毕铭溪,我想回家。”
说这话的时候,她甚至不敢看毕铭溪。
她潜意识的想逃避与现在的毕铭溪所发生的一切。
毕铭溪沉默了很久,才拿起桌上的钥匙。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祝舒舒抿了抿唇,“我自己回去就行。”
毕铭溪猛地将钥匙掐进掌心,应当很疼,可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毕铭溪很会感知祝舒舒的情绪,是以,他知道祝舒舒此刻不是在跟他说笑。
正因为这样,才更让他受伤。
祝舒舒从他身边走过,听见他有些不稳的呼吸。
他最终还是拽住了祝舒舒的手臂。
细碎的发丝落在他额间,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可他声音里的痛意却丝丝缕缕钻进了祝舒舒的心。
“舒舒,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生气了?”
祝舒舒身子一僵,她重重抽开手,狠了狠心。
“是,你让我很不满意,所以,我们到此为止!”
祝舒舒笑了笑:“是啊,朋友送的,吴妈,昨晚玩到太晚了,我先睡一觉,不用叫我吃饭了。”说完,祝舒舒就径直上了二楼。等泡在浴缸里,祝舒舒那颗心才算重重放了下来。...
祝舒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毕铭溪家里的。
等她循着记忆找到自己的车之后,才重重呼出一口气。
她想起什么,忙不迭的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当电话那头响起熟悉的声音时,祝舒舒骤然哽咽起来。
林秀云顿时着急起来:“舒舒,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妈妈来找你。”
祝舒舒正要开口,却从后视镜里看见自己斑驳的脖颈。
她心里一窒,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嗓音。
“妈,我没事,就是昨天生日你没回来,我很想你。”
林秀云正在国外谈生意,所以昨天祝舒舒的生日,她没能赶回来。
闻言,林秀云一阵懊恼:“宝贝,对不起。”
祝舒舒连忙摇头:“没关系的,妈,你还有多久回来?”
林秀云心里一暖。
自从祝舒舒成年后,就再也没有这么对自己表达过依赖了。
她声音更柔:“大概还有四天的样子。”
祝舒舒放下心来:“好,我在家等你。”
挂了电话,祝舒舒这才发动车子离开。
只是她不知道,在裴家的窗户口,毕铭溪的身影矗立在那,直到她的车子消失无踪。3
毕铭溪抬手,一条镶嵌着钻石的项链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他垂着眼,喃喃自语:“到此为止?舒舒,你要我怎么放手……”
祝舒舒回到徐家,看着熟悉的别墅,她心跳加快。
推开大门进去,保姆吴妈赶紧迎出来。
“小姐回来啦,哟,这条丝巾还挺漂亮的,是昨天收到的礼物吗?”
祝舒舒笑了笑:“是啊,朋友送的,吴妈,昨晚玩到太晚了,我先睡一觉,不用叫我吃饭了。”
说完,祝舒舒就径直上了二楼。
等泡在浴缸里,祝舒舒那颗心才算重重放了下来。
妈妈还在,徐家也还在,真好。
祝舒舒往后一仰,身体上的疲惫终于丝丝缕缕涌上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丝……不可言说的疼痛。
祝舒舒暗暗咬了咬牙。
上辈子满心爱意的时候不觉得,今生重来一次,才觉得毕铭溪那个人真是不会怜香惜玉。
她抬手捂住眼,努力摈弃脑子里出现的少儿不宜画面。
可是片刻后……祝舒舒愤愤的拍了下水面,引起阵阵涟漪泛滥。
突的,她手顿住。
她忘了一个最重要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祝舒舒穿着一件单薄的高领衬衫走下楼。
吴妈抬头:“小姐,您这是要去哪?”
祝舒舒脚步一顿,回头乖巧笑道:“吴妈,我出去有点事。”
“那晚上回来吃饭吗?林总交代过了,要给您煮一晚长寿面的,但昨天您没回来。”
祝舒舒心里一颤。
她稳了稳声音,定声道:“晚上,我一定回来吃这碗长寿面。”
她妈希望她长寿,她一定要长寿。
祝舒舒的车子如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
不到半小时,她就站在了医院里。
她找到咨询台,有些紧张的问道:“您好,我想排查一下血液类疾病,去几楼?”
那小护士看她一眼,愣了两秒才说:“在四楼。”
“好的,谢谢。”
祝舒舒转身就走。
只是她没注意到身后,小护士在手机上噼里啪啦打着字。
【师兄,你女朋友来啦!】
毕铭溪看着她的背影,指甲仿佛都掐进掌心,却好似感觉不到任何痛苦。让人痛苦的,不是从未得到,而是得到最好的那个后再失去。对毕铭溪而言,祝舒舒现在带给他的痛苦就是如此。明明确定过相爱,却在一夕之间恍如陌路。...
祝舒舒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捏着自己的诊断单,低低垂着头。
毕铭溪赶到时,只觉得心尖都在发颤。
他瞥了眼祝舒舒面前的科室,血液科。
他抬着沉重的脚步走到祝舒舒面前,竭力稳住声音:“舒舒?”
祝舒舒猛地一抬头,毕铭溪瞳孔骤缩。
她不大却精致的脸上满是泪痕,眼里透着深切的哀伤。
毕铭溪脚下一瞬间就发起了软。
他蹲下来,握紧祝舒舒的手:“舒舒,别哭,怎么了?查出了什么病?没关系,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能治的,一定能治的。”
祝舒舒看了他许久,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他站在别墅前,绝情漠然的脸。
她一点点将手从毕铭溪手里抽出来,抬手擦了擦泪。
“你怎么在这里?”
毕铭溪微怔,随即有些不自在的开口:“我听说你在这里,就过来看看。”
祝舒舒没看他,而是将那张诊断单放进包里。
“那你现在看到了,我可以走了吗?”
毕铭溪猛地攥紧了手,他低声开口:“舒舒,你别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我改,行吗?”
祝舒舒顿住脚步。
就在毕铭溪以为她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又毫不犹豫的抬脚离开。6
毕铭溪看着她的背影,指甲仿佛都掐进掌心,却好似感觉不到任何痛苦。
让人痛苦的,不是从未得到,而是得到最好的那个后再失去。
对毕铭溪而言,祝舒舒现在带给他的痛苦就是如此。
明明确定过相爱,却在一夕之间恍如陌路。
他有些茫然的想,到底发生了什么?
甚至,毕铭溪还低头看了看某处。
纵然他将那一夜翻来覆去的想,也想不通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明明舒舒抱着他说很喜欢……
毕铭溪闭上眼,将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抛出脑海。
他转身进了血液科,朝里面坐着的女医生问道:“我是祝舒舒的男朋友,我想知道她得了什么病。”
女医生扫他一眼,语气淡淡:“抱歉,这是病人隐私,你可以去问她自己。”
毕铭溪皱着眉:“她不愿意告诉我。”
女医生两手一摊:“那我也无能为力。”
毕铭溪吃了个软钉子,只能离开。
另一边,祝舒舒坐进车里,再度翻出病历。
她耳旁仿佛又响起女医生的话。
“目前来看,数据一切正常,你是觉得身体有什么异常吗?”
“如果你有这个隐忧的话,可以每三个月来一次,早发现早治疗。”
“你所担心的白血病,占恶性肿瘤总发病数的5%左右,我想,你不会那么不幸运的。”
一滴泪落在诊断单上。
“我怎么会幸运,我曾经就存在于那百分之五的绝望里啊……”
这一瞬间,哽咽的祝舒舒森*晚*整*理,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为此刻健康的身体而哭,还是因为那句宽慰她的‘幸运’而哭。
不远处的毕铭溪站在树下,看着车里祝舒舒一抽一抽的肩膀,心脏疼的几乎要碎掉。
他此刻几乎可以断定祝舒舒应该是得了什么难以治愈的绝症。
是因为这样,她才要放弃他吗?
毕铭溪有些不确定。
就在他想要上前时,手机响起,里面传来合伙人林之墨的声音。
“你小子为了祝舒舒还真够不管不顾的,陈氏派来谈合作的人还有半小时就到了,你人呢!”
毕铭溪看着祝舒舒的车消失在车流里,沉了沉心才开口:“我马上过来。”
祝舒舒回家时,却发现段君言坐在客厅里。
段君言朝她挑挑眉:“徐大小姐舍得回来了?”
段君言傲然的神情在听见祝舒舒第一句话时就变了,如今听到祝舒舒这样说,不由脸色难看。他站起身:“祝舒舒,你什么意思?”祝舒舒看着他,想到他在自己死后对自家做的事就觉得一阵恶心。...
祝舒舒脸色一冷。
“吴妈,谁允许他进来的?”
吴妈站在一边,闻言脸色顿时为难。
她小心翼翼开口:“小姐,段少爷跟您自幼交好,我以为……”
祝舒舒沉声道:“从今天开始,不管我在不在,段君言都不允许踏进徐家半步!”
段君言傲然的神情在听见祝舒舒第一句话时就变了,如今听到祝舒舒这样说,不由脸色难看。
他站起身:“祝舒舒,你什么意思?”
祝舒舒看着他,想到他在自己死后对自家做的事就觉得一阵恶心。
她冷冷看着他:“段少,这么浅显的事情你看不出来吗?我不欢迎你!”
段君言气的握紧了拳。
“你过个生日把脑子过坏了!怎么,跟毕铭溪彻底在一起了,要跟所有男性断绝来往不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个恋爱脑!”
祝舒舒反唇相讥:“恋爱脑也比你这个阴暗人格要好。”
“你!”
眼看着祝舒舒跟段君言之间的气氛越说越僵,吴妈赶紧出来打圆场。
“段少爷,我家小姐心情不好,您还是先回去吧。”
段君言冷哼一声,昂着头往外走。
祝舒舒坐下来,仍觉得心里的气不能平。
吴妈走上前,轻声哄道:“小姐,您之前不对段少爷有这么大意见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祝舒舒张了张嘴,却不能跟她说未来发生过的事情。
她只能闷闷开口:“我就是觉得这个人不是个好东西。”
吴妈有些失笑,她拍了拍祝舒舒的肩膀,低低道:“段少爷昨天没参加你的生日会,今天特意提着礼物上门赔罪了,您要不要拆开看看?”
自从林秀云接管公司后,行程是一天比一天赶,这才雇佣了手脚勤快心地善良的吴妈来照顾祝舒舒。
吴妈从小看着祝舒舒跟段君言吵吵闹闹的,倒也没把这次的吵嘴当回事,只当是小孩子之间的赌气。
只是这回,祝舒舒却不似从前。
她瞥了眼桌上包装精美的礼物,冷声道:“不想看,扔了吧。”
吴妈一怔。
祝舒舒却已经起身上楼了。
她躺在阳台的秋千摇椅上,拿出手机,却见毕铭溪发了信息过来。
时间是四十分钟前。
【舒舒,我不会轻易放手,我会努力赚钱治你的病,你别怕】
祝舒舒看了一眼就退了出去。
她不会原谅段君言,也不想原谅毕铭溪。
重来一次,她一定要规避未来可能发生的风险,跟妈妈一起好好活下去。
另一边,毕铭溪跟陈氏谈完合作之后,走出会议室,看着空空荡荡的手机屏幕,心脏发闷。
祝舒舒一条信息也没有发过来。
他后背突然被拍了一下。
毕铭溪回头,对上林之墨沉稳的双眼。
“刚刚在会议上你就有些心不在焉,发生什么事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没?”
毕铭溪苦笑着摇摇头:“林哥,没事,我先去整理资料。”
看着毕铭溪转身离开的背影,林之墨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看来是感情上的事。”
当初跟毕铭溪一起创立公司的时候也是看中了他的韧性和潜力。
只是没想到这样一个人,也会有为情所困的时候。
晚上,祝舒舒吃下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胃里暖洋洋的,心里也熨帖了不少。
她下意识摸了摸脖颈,却突然一个激灵。
十八岁生日时母亲送的那根钻石链不见了!
祝舒舒陡然想起那天晚上。
她咬了咬牙,还是给毕铭溪发去了信息。
只是信息还没有编辑好,就见毕铭溪的名字在屏幕上闪动起来。
电话那头,毕铭溪声音有些沙哑。祝舒舒皱了下眉,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还是应了下来。北岛市临海,如今天气不算冷,哪怕接近凌晨,海边依旧有着不少漫步的身影。毕铭溪看着站在身侧的祝舒舒,海风吹起她的发丝,香气侵入他的鼻腔,直直钻进他心里。...
“舒舒,我们见一面行吗?”
电话那头,毕铭溪声音有些沙哑。
祝舒舒皱了下眉,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还是应了下来。
北岛市临海,如今天气不算冷,哪怕接近凌晨,海边依旧有着不少漫步的身影。
毕铭溪看着站在身侧的祝舒舒,海风吹起她的发丝,香气侵入他的鼻腔,直直钻进他心里。
他在看她,她却看着被夜灯渲染成一片彩色的海平面,清亮的眼里,带着他从未见过的沧柠和释然。
毕铭溪心突然揪了一下。
他轻咳一声,缓缓开口:“舒舒。”
祝舒舒侧头看他。
毕铭溪立时就紧张起来,本早就打好的腹稿,就这么忘的一干二净。
祝舒舒看着他,却觉得有些好笑。
此刻的他,还不是四年后那个叱咤国内外的裴总,他青涩又真诚,干净的不得了。
祝舒舒的声音也不再冷,被海风裹着落入毕铭溪耳中。
“嗯,你想说什么。”
却也没了曾经的浓情蜜意。
毕铭溪手插在兜里,那条钻石链在那里被他的体徐熨的徐热,可他指尖触及它,却觉得冷。
他有种感觉,若是把这条链子还给祝舒舒,那他们就真的到此结束了。
毕铭溪抿紧唇,喉间有些发紧:“今天看你去医院,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祝舒舒顿了两秒,很坦然的开口:“我排查了一些血液科的疾病,得到的结果是一切正常。”
毕铭溪却不是那么相信:“可你在哭。”
“那是高兴的哭,为我健康的身体,为我的幸运,不可以吗?”
毕铭溪一时就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祝舒舒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再度问道:“所以,你找我出来,又是想说什么呢?”
毕铭溪看着她润白的侧脸,心里突然定了定。
“舒舒,我不要跟你结束。”
没等祝舒舒侧目,他坚定开口:“我不信你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我不愿意跟你分手,无论如何,我都想再试试。”
“我可以接受被你放弃,可我不能接受被你无缘无故的放弃。”
毕铭溪拉住她的衣角:“舒舒,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就这一秒的真诚,祝舒舒几乎要脱口而出那个‘好’字,只是重生前的记忆深深刻进她脑海中,如今的毕铭溪有多深情诚恳,未来就有多凉薄淡漠。
她不能去赌,更不愿意重蹈覆辙。
“好啊,等你什么时候能站在北岛市顶端,再来求我给你机会。”
祝舒舒知道,毕铭溪最不喜欢他们这群以势压人的权贵子弟,她摆出这幅嘴脸,应当能让他看不起且知难而退。
可祝舒舒等到的,是毕铭溪眼底骤然腾起的亮光。
无边夜色下,他眼里映着不知道从何照射而来的光,朝她伸出小拇指。
“舒舒,你说的,别骗我。”
祝舒舒心里陡然塌陷了一块,只是转瞬,她又硬起心肠。
“别玩这么幼稚的东西。”
毕铭溪的手瞬间落了下去。
他有些难受的抿抿唇,只是依旧执拗的看着祝舒舒。
“我可以的,祝舒舒,你别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