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皓眼一横,想说些什么,却又愤愤的闭上了嘴。裴念念决定的事情,确实谁也阻止不了,就像当年执意要跟着自己上战场一般。萧辰皓闭上眼,深深做了几个吐息后,扶着柱子缓缓坐在了栏杆上。...
萧辰皓只是略一皱眉,他还只当是讲的疫毒。
说起这个,他更加生气,语气里含着自己不曾察觉的酸。
“她哪是为了我,不过研制疫毒的解药恣意妄为罢了。”
萧辰皓拿起杯,狠狠的灌了一口茶。
在她心里,世间万物,都排在他的前面。
“她身上的疫毒已经尽除,还魂蛊续着她的命,只要找到太岁她就可以活了。”
他捏着杯子,分明是气得不行,可想起她的身体状况,还是不由的皱眉忧心。
太后闻言脸色顿时煞白,喃喃道:“她中了疫毒?”
萧辰皓瞧着太后神色异常,问道:“您怎么了?”
“无事。”太后颤颤的端起杯子,心里掀起了层层激荡。抿了一口茶,竟是苦涩难咽。
一杯茶饮尽,太后脸色晦涩得难看。
即使是心不在焉的萧辰皓也忍不住张嘴说道:“您身子不适的话,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
她摆了摆手,盯着虚空中的一点凝望了良久,才说道:“你和皇上还是不能和好吗?”
萧辰皓刚落下的眉头,又很快皱起。
他不想在太后面前谈这个,毕竟一个是孙子,一个是儿子,她也无能为力。
太后见他闭口不言,便明白了答案。
“两个月前你大捷归来,威名远扬。而你也不知收敛,这盛名竟有隐隐的功高盖主的趋势。”
太后瞧着他摸着白玉茶杯,面色不甘,接着说道。
“皇帝已经对你心生忌惮,真儿与你的结合更是难以撼动你的声望。”
太后闭上了眼睛,苦涩的说:“哀家便让真儿,服了往生。”
随着一声闷响,萧辰皓手里的白玉杯顷刻间,化为齑粉。
他死死的睁着眼睛,血丝瞬间漫上整个瞳孔。
有毒名为往生,意为无解。
“她喝了往生?”
这话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萧辰皓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后。
“您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萧辰皓简直快要失去了理智,他立即大步离开,一刻都不想再耽误。
他真的快要被裴念念气死了,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蠢笨至极。
萧辰皓此刻也不想再去纠结,裴念念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萧珩。
他翻身上马,满脑子想的都是往生,此毒服下后,便只有半年的寿命。
服毒之人半年之内,身体会渐渐衰弱,五官渐失,半年之气移到便会悄无声息的死去。
萧辰皓狠狠甩了一马鞭,马儿发出痛苦的嘶鸣,马蹄飞奔在路上。
就像萧辰皓急迫的心,恨不得再快点。
到了裴府,他飞身下马,直接踹开了大门。
萧辰皓大步跨进,一边走一边问:“裴念念在哪?”
管家颤巍巍的出来迎接,惊慌的回道:“小姐已经出城了。”
“出城?”萧辰皓走向书房的脚步猛地一顿,“她去哪了?”
管家惊慌失措的回答:“小姐说,要将夫人的医学手札补全,外出游历去了,并未说要去哪……”
萧辰皓眼前犯黑,一夜未睡加上一天之内过多的信息,让他气血翻涌。
此时竟撑不住,踉跄了一步,撑着木柱才勉强稳住身子。
他哑声问:“她才从陈州回来,身子尚未好转,为什么不阻止她?”
管家苦着脸:“小姐性子倔,老奴根本劝不住啊。”
萧辰皓眼一横,想说些什么,却又愤愤的闭上了嘴。
裴念念决定的事情,确实谁也阻止不了,就像当年执意要跟着自己上战场一般。
萧辰皓闭上眼,深深做了几个吐息后,扶着柱子缓缓坐在了栏杆上。
他抬眼,望着熟悉的院子,忽地想起了以前。小时候他也常常来这里玩,裴母还会给二人煮甜汤喝。
秋风起,吹皱了院子里的水坛。
萧辰皓怔怔的望着一圈一圈的水纹,张了张嘴。
“裴念念,你快死了啊……”